在了柔软的床榻上,有一只手贴着她额头,试了试温度,然后周沅便彻底睡过去了。
许是睡了太久,周沅这一觉很早就醒了,醒来时天还是黑的,也不知是什么时辰。
她一脚踩在床下的地毯上,就像踩在棉花里似的,险些站不稳。
周沅摸着黑到小几旁,自己倒了两杯水润润喉,才发现今日沐浴完秋婵并没有给自己换上衣裳,连亵衣都没穿。
她不自在的拢了拢领口,刚一转身就撞到硬邦邦的胸膛,一下松了手,等待中杯盏落地的声音并没有来,也不知道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顾微凉是怎么稳稳接住的。
似是被她吵醒的,男人说话时还带着点刚醒来的沙哑,动作娴熟的将手贴在她额头上:“不烧了。”
“嗯…”
周沅不自在的退后一步,身后就是桌椅,长夜里忽然划过一声尖利难听的声音,让人身子发颤。
顾微凉默了一瞬:“饿了?”
本还没感觉饿,被他这么一问,周沅的肚子便发出一阵空响。
“……”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厨房就送来了一碗面,清淡的很,连油盐都不敢多放。
顾微凉点了一盏烛台,一簇光照下来。
许是看出了周沅的不自在,顾微凉十分君子的回到他的长案边,没有再同她多说一句话。
不过今日宫中事多,他确实也头疼。
看这样子,没有人将周家的事告诉她,也好。
只可惜,纸不包住火。
杨姑姑本吩咐了院子里所有人,不准到夫人面前嚼舌根,但抵不住府里还有个会生事的老太太。
免了请早安是一回事,可老夫人差人过来请又是另一回事。
杨姑姑以夫人重病为由拒了两回,这回临安堂又派人过来,杨姑姑还是那番说辞,只是这回那王妈妈拿着尖锐的嗓音冷嘲热讽道:“我听说夫人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怎的就摆这么大的谱敢连着拒老夫人三回呢?今时不同往日了,杨姑姑可要想好,如今的周家风雨飘摇,指不定哪日便是个满门抄斩,夫人还得求顾家庇佑呢。”
杨姑姑冷着脸:“主子们的事,朝堂中的事,岂有你一个村妇胡诹!再敢妄言,让大人听了去,恐怕不是打板子那么简单。”
王妈妈脸色一凛,她可听说了前几日的事儿,那周家自己带来的丫鬟都因嘴碎被赐了板子,她可不想挨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