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们的拳打脚踢,围观群众的言语讨伐,赵诚王小月的唉呼惨叫……
这些画面明明就生动地摆在眼前,为什么南枝会有置身事外的荒诞感呢?
她仿佛与那些人隔着一层世界的薄膜,所有的喧嚣吵闹都在她的遥远处,而她的灵魂飘曳在身体之上,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冥冥之中似乎有所感应,南枝忽然挪开视线,眺望向层层人群之后——
那双浓墨晕染的黑眸恍若深邃黑洞,牢牢吸引住她的视线。
吵闹的人群外,他是孤高的白鹤,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雪山,是黑夜里永远与之泾渭分明的孤灯。
所以南枝一眼就看到了他,两人视线相碰,便像是触电般,一股酥麻感从脊背攀爬而上。
时晏?他也在这里?
这么说,她家这场大戏也被他看了个清清楚楚?
南枝以为自己会觉得很丢脸,没想到心情意外的平静。
平静地挪开视线,平静地不再看他,平静地……放下。
南枝并不知道,此刻时晏的心情,和她俨然形成鲜明对比。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跟傅云峰约见时,身体比大脑更先说出了茶楼的地址。
赴约时又提前到来,车子行至附近,发现有一群人集结看热闹,他又心有灵犀般主动走下车,果不其然在人群后看见了她的身影。
那一刻他竟如释重负,又心生欢喜。
可深究原因,时晏竟是自己都答不上来是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看见她,就像贫瘠干裂的土地遭逢甘霖,就像枯寂无边的冬夜迎获暖阳,就像茫茫行驶没有目标的孤舟寻到了停靠的彼岸……
他反复念度道经而不得的心安,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就这样轻轻松松地得到了。
——剖析自我内心的时晏,既觉得荒谬,又觉得疯狂。
而他的身体更加忠诚于本能,眼神几乎控制不住地往她身上飞去。
看着她故意矫揉造作的演戏,在对手吃瘪后有挑眉流露出得意。
可爱。
……时晏忽的捏紧手里流珠!
“走了。”
时晏立即转身!
一头雾水的陶安,不得不撇下看得津津有味的狗血大戏跟上他的步伐。
时晏回到车上,紊乱呼吸仍然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