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完全没有算计赵诚后的愧疚和不安,反而一脸的淡然从容。
她从不觉得自己是好人。
对赵诚,就更不会心慈手软。
“所以你看。”南枝对着文光摊手,“这次之后,就算有什么事,赵诚也造作不起来。”
“你……说得还挺有道理。”文光不得不承认,他被南枝说服了。
看她不愿意多言,他也就没再多问。
“那我赶紧把这事儿办妥。我先送你回去!”
这次南枝没能拗过他,一直被他送到村里某座青瓦小楼房前。
多年前,不满十岁的爷爷孤身一人逃难来到槐花村,快要饿死时多亏一户姓陈的人家给了他一碗糊糊,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
后来爷爷在邻居们的照拂下落地安家,这座青瓦小楼房就是他靠自己打拼挣钱修的。
直到爷爷离开村子去镇上定居,他把房子委托给陈家人打理。再过几年回来,索性接把房子送给了陈家人,以报当年一饭之恩。
陈家人日子过得清贫,拒绝不了这份好意,只得在收下房子这些年始终保留着爷爷的房间。
爷爷去世后的骨灰安置,就是陈家人帮的忙,现在南枝每次回村里来看爷爷,也是住在陈家。
文光知道陈家为人和善仗义,南枝住在这里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离开前唯一的遗憾是:“可惜没看到一一,不知道这小子长高没,照片里根本看不出来!”
南枝安慰:“等你忙完来看他,他也天天等着你这个舅舅呢。”
文光哈哈爽朗大笑,叮嘱南枝两句后离开了。
等他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南枝才转身,推门进屋。
明亮宽敞的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没来得及关的电视声音。
南枝一看就知道,陈家人肯定跑到村头去看热闹了。
她笑着摇摇头,正准备上二楼回房间,就听到有人敲门。
陈家人回来还会敲门吗?
南枝警惕地从门缝往外看……是个女孩儿?
女孩儿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很瘦,却跟南枝的病弱纤瘦不同,她是那种纯粹营养不良的瘦,以至于面色都带着黄气,一把头发枯燥发黄像稻草,被汗水打湿狼狈沾在脸上,嘴角还有一块淤青。
“陈姨!你在吗?”
对方细声细气的隔门询问里,藏不住的焦灼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