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温烟回去时没有再打算与他同行。
民政局斜对面的站牌正好有公交车停下,她走过去就钻进上车的人群。
顾珩站在车前,隔着人流看她,看到她纤细的身形顺着人流往前,上车时,还被身旁腿脚不好使的老太太扶着肩膀借了一下力,她侧脸对人家,然后顺手扶着老太太的后背,等她上去后,自己跟着上车,消失在顾珩的视野里。
司机已经帮他拉开车门,顾珩收回目光坐进车里,打开他手中的结婚证,看着女人公式化的笑容,他皱了皱眉,又重新合上。
温烟去了疗养院,她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阮青荷拉着她的手紧紧地不肯放,像小孩子一样。
她没有再失控打她,只是很小声地问她,“他什么时候来看我?”
温烟还没有回答,她就不安地抓了抓自己细细的胳膊问:“他是不是嫌弃我了?我很”
“没有。”温烟打断她的联想,轻轻拉住她的手,重复,“没有。”
阮青荷眼圈红红的,又说:“你不要丢下我。”
她点头,“嗯。”
得到肯定答案,阮青荷将她抱住,脸紧紧地贴着她的胸口,仿佛她是她唯一的依靠。
温烟拍了拍她的背,一面恨她,一面又心疼她,想要为她流泪。
温烟陪了她一天,在她睡着时,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终于不再害怕刺激到她,告诉她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妈妈,我今天结婚了。”
她轻轻趴在阮青荷的床边,侧脸压在交叠的手臂上,“但我有点难过。”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余阮青荷清浅平稳的呼吸声,她隔着窗户望向黑漆漆的窗外。
过了一会儿,她收回视线,抬手抹去眼角已经冰凉的水痕,很轻地笑了一下说:“他也不开心。”
温烟从疗养院离开时,她就收拾好所有情绪,已经很晚了,她没有回家。
也不是,其实她没有家,这个城市这么大,但没有一处是她的家。
她去了孟唯的酒吧。
虽然最近两人没有怎么见面,但是她的事,还有她打算做的事,她都告诉了她,包括她今天与顾珩领证的事。
在去之前,她跟她约定好,今晚一起来庆祝。
包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她跟岑陆的约定,问她有没有把握等之后,孟唯问她,“你喝醉过吗?”
温烟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