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嘴角的笑敛起来，“我很普通，看到你歇斯底里的痛苦，看到你不顾一切地逃跑还有......”
顾珩没有说下去，他眼前仿佛又浮现车祸前的那一幕，他在车身一震时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瞬间被挤压变形的林睿。
他自认冷血，如果是其他不在意的人他可能眼皮都不会眨一下，可那是在危急关头把生的希望留给他的人，他的心灵和视觉都受到了巨大冲击。
其实早在温烟怀着他们的孩子又说他应该断子绝孙的时候，他就开始怀疑自己，直到车祸后这种怀疑到达了顶峰，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这么执着。
如果不是因为他，或许不会有这么惨烈的结果。
那时候的他想起温烟胸口被她捅过的位置都会异常钝痛，他原以为是后遗症，可医生说不是病理性原因，是他自己的心理原因。
真正面对温烟时他也很无力，像是疲倦，没有办法像过去那样不顾一切地留着她，他愿意放过彼此。
可知道她肚子里的还在的时候，他又不想放过了，他将这种反复解读为责任感。
直到后来他意识到温烟对他有依赖，愿意和他在一起，他才肯承认知道孩子还在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忽略自己内心深处的自私和偏执，忽略那一刻他是松了一口气的，他感谢这个孩子给他机会，让他又有了纠缠的理由，可以再次犯错，把当时他以为只对他有愧疚的温烟留在他的身边。
他其实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爱她，他不会再关心温烟分毫，也不会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作为一个利益至上的商人，他甚至会为了避免以后有麻烦强制她打掉，至于她以后会不会失去生育能力他也不在乎。
什么虚伪的责任感，他没那么高尚！
与顾珩面对面坐着的温烟已经听懂他的意思，孩子不是他负责任的理由，因为没有爱他会让她打掉。
所以他对她一直爱。
她也没有错过他停顿那一刻，眼中一闪而过的忧郁。
她抱住顾珩的脖子，更咽说：“顾珩，对不起。”
顾珩低眸看她，“还说？”
温烟知道他不喜欢听她说这三个字，她支起身在他唇上亲亲，抬头对上他黝黑的眸，心里很软，抑制不住对他表白说：“我爱你顾珩。”
顾珩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听过她这样说，他看她半晌，声线压得很低，“我也爱你。”
温烟眼眶湿润，却又像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