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不见,唯有朦胧的月光清辉洒落入林,斑驳如霜尘落满身。
偌大的深林老山,竟是再也感受不到半点生灵的气息。
沧南衣气息释放之下,此山之中的鸟兽生灵,乖乖挪窝去别山借宿去了。
百里安本是想着不同她行一道的,这女人性子虽说稳定,谈不上什么喜怒无常,但太过于高不可攀的人,真真是不好相处。
他自己寻另一条路走,还可以独自一人快乐的在山林之中找找摸摸其他毛茸茸的小熊小狗什么的。
可这个女人偏生要‘赶尽杀绝’,一只不留。
这下,不论他走那一条路,都只能孤零零地拎着一只不长毛的小白蛇回去了。
换做平日里,这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微不足道的事。
百里安自是不可能鸡蛋碰石头地去同沧南衣找死赌气,为自己增添没必要的麻烦。
可今夜事情坏就坏在他喝的那杯酒上,酒精成功地磨灭了他平日里的克制有礼。
酒意上头,让平时有多懂事的他,此刻就有多任性叛逆。
他只觉得沧南衣当真过分至极,可恶至极,负面情绪在这一刻忍不住地疯狂滋生起来。
平日里倒还不觉得有什么,此时此刻,只将沧南衣的‘恶行’在心中无限扩大。
当真是一个任意妄为的神明。
她这一响指打下去,睡梦正深的山中生灵们却不得不被迫惊醒,半夜四处窜逃。
而做出这一切的原因,只是为了让他无路可走。
醉酒状态下的百里安脾气比往日更大,更容易生气动怒。
他一声不吭,没有如沧南衣的愿,而是依旧固执地朝着足有一人深高的草丛野林里走去。
那里,分明就没有路。
沧南衣目光微动,却也难得的没有出言训斥他。
因为她感应到,百里安身体被人高的草丛淹没,气息却并未走出去太远,依旧停留在了那里。
沧南衣在原地静默片刻,然后喊了他一声。
风过无声,草丛里没有任何人回应。
沧南衣只好走过去,伸手拨开那茂密的杂草,只见那小子手腕间缠着玉白小蛇,两条长腿蜷缩起来,蹲在那野草堆里,两只手臂抱着膝盖,背对着沧南衣,一副完全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沧南衣捏了捏眉心,现在这一代的熊孩子,都是这般叫老人家深感头疼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