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发丝下是惨白浮肿的身体。
虽说从轮廓看是一个女人,可身体的大小却是早已超出了人类的范畴之外。
被拖上岸的那个瞬间,从这个女人身上爆发出了无数凄厉、令人不寒而栗的婴儿尖锐的啼哭声。
那浓密发臭的黑发离了水,就仿佛太阳底下的黑糖一样,开始融化成一滩粘稠的黑液,黏附在女人惨白浮肿的肌肤上。
头发下的肌肤逐渐露出全貌,浮肿的身躯哪里还是一个女子的身体。
她除了正常的双手意外,在女人的腹部间还破体生出两只比正常人都要长一辈的手臂。
她没有腿,只有无数漆黑的肉须驻扎在腰部以下,有力的扎进枯叶土地之中,汲取大地里的阴气用以反抗百里安的手掌。
在这个女人的头颅无耳无鼻,只有锯齿锋利的残月大口。
脑顶上嵌着一颗没有眼瞳白生生的眼珠子,正在百里安的掌下咕唧疯狂打转。
她背部,手臂,脖颈间,更是极其诡异地长满了孩童幼婴的脸孔,
头发融化出的黑水将那些脸孔染得漆黑又狰狞,仿佛在经受着某种炼狱酷刑一般。
一张张脸都张着黑漆漆的嘴巴发出‘啊啊’宛若诅咒一般的声音。
人间山谷,林外世界晨光静好,山湖泊内残酷如幽冥。
趴在枯叶草丛间的阿伏兔似是受不了那女人散发出来的味道。
它抬起前肢的两只爪子面无表情地捂着鼻子,像人一样站起来后退两步。
那双冰冷淡漠的红眼睛里满满都是抗拒的意味。
百里安并未注意到它的小动作。
低头继续打量着手底下的女人,分明有着惨白诡异的四肢,但她却仿佛隐隐忌惮着什么似的。
枯瘦的手指都深深插进了大地里,硬是不敢触碰百里安的手臂用以反抗。
倒是身体里生长出来的那些狰狞恐怖的脸孔,疯狂地从她肌肤中凸起。
脸孔与肌肤拉得极长,之间却始终被无数根鲜红的肉丝将它们紧紧扯在女人的身体里,无法挣脱逃离。
如残月般开裂的巨嘴锯齿中还咬着鱼类血肉的碎末,哈气之间,尽是腥臭。
百里安看着女人身上的那些脸孔,一边尖叫凄厉地诅咒着什么,一边拼命挣扎,试图往枯叶地里的那些头骨中钻去。
百里安心中顿时明了。
这片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