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针中有安眠药的成分,裴湛山呼吸均匀,很快便睡着了。
樊亭握着他的手,他虽然瘦得不成样子,可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仍是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裴湛山的面孔,能让她将他认了出来。
晚上,樊亭端着一碗熬得糯糯的小米红枣粥,一口口的喂着他吃下,裴湛山吃东西的时候很听话,让樊亭很欣慰,她心里总觉得,只要他能吃东西,他就会好起来。
吃完了粥和蒸蛋,樊亭取出了念念的相片,放在了裴湛山面前。
“这是念念,还记得她吗?”樊亭柔声问道。
裴湛山看着那相片,念出了两个字,“亭亭。”
樊亭心里一酸,握住了他的手,“我在这,裴湛山,我在这呢。”
裴湛山也不去看她,仍是对着虚无的空气又是喊出了那两个字,那两个刻在他心上的字。
樊亭听着他的声音,她捂住自己的嘴巴,不住地掉眼泪。
“夫人,大帅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连你都不认识了?”
这天,裴湛山的几位老部下赶来探望他,看着裴湛山的情形,众人都是不敢相信。
樊亭轻轻点头,“医生说,他应当是被日本人注射了太多药物,又被折磨了太久,所以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众人都是唏嘘不已。
“夫人,您日后有什么打算?”
“他这几天的情形已经好了许多,我打算带他去美国,那里有更好的医疗环境,也许会治好他。”樊亭如是道。
送走了裴湛山的老部下,樊亭走到了裴湛山身边,为他理了理衣角。
裴湛山望着眼前的空气,又是喊出了她的名字,“亭亭。”
“哎,我在。”樊亭轻轻抚上他的面容,让他看着自己,“裴湛山,我在这,我是亭亭。”
裴湛山的黑眸久久地看着她,樊亭取来了果汁,喂在了他的唇边,“喝些果汁好吗?”
裴湛山的眼睛微微动了动,说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二句话,“我不认识你。”
樊亭眼睛一亮,对着他露出了笑容,“你不认识我不要紧,我们慢慢来,你会想起来的。”
樊亭说完,将那一杯果汁慢慢地喂着他饮下。
美国。
天气已入冬。
樊亭牵着裴湛山的手进了大厅,樊亭与何子亮,念念与东东,以及屋子里的下人都站在那迎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