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陪着叶裳吃过饭,又怕他深夜吃完就这么歇下会积食,便又陪着他在屋中走动片刻,待厨房煎好了汤药送来这处院落,叶裳喝下后,二人才上了床。
帘幕落下,叶裳抱着苏风暖悄声在她耳边,“若是不累,我真想做些什么。”
苏风暖脸一红,伸手盖住他眼睛,恶声恶气地,“睡觉,明日一早许云初启程回京城,还要早起送他呢,你不是还有话与他吗?”
叶裳点头,“是啊,是有些话要与他话。”话落,他轻轻偏头吻了吻她鬓角,满足地轻叹,“罢了,来日方长。”
苏风暖挥手熄疗,也反手搂了他的腰,躺在他臂弯处,闭上了眼睛。
多日来,苏风暖的确是吃不好睡不好,寝食难安,早先为了打退北周军,费尽心思力气,后来北周军退了,便日夜忙着燕北战后诸事,着急回京,如今叶裳来了,她也忽然觉得安稳下来,很多事情可以慢慢来了,不用太急了,闭上眼睛后,闻着叶裳清冽熟悉的气息,很快就睡着了。
叶裳虽然一路奔波劳累,但抱着苏风暖心神荡漾,他忽然发现,这一次来燕北,见了她,他以前不会想的某种事情,突然就有了控制不住的趋势,不是以前单单只要抱着她欺负她那么一下便能满足的,反而还没有苏风暖入睡得快。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很快就在他臂弯里睡得极其的香甜,他一时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暗想她这些日子,想必真是累坏了。更为自己这一次任性地来燕北觉得真的来对了。
人一生若是不做几件任性的事情,兴许便不会感觉偶尔任性而为带来的美好和圆满。
这一刻,他深深地体会,他怀中的这个人儿,这么多年,除了随性而为外,也是有着极致的温柔的,只不过被她随性的外表掩盖,很多时候,他都不曾发现罢了。
就像今日,她坐在火炉前,帮他烤暖了衣服这样的事儿,她以前其实做过许多。
他忽然就想起,在麓山书院时,他发现一定要让她陪在他身边一辈子,那时,他才觉得,怕是一辈子他都离不开她了。那么她呢?她是何时对他有过某种想法的?
是当年在十里荒芜白骨成山的战场上找到他的那一刻?还是苏大将军辞官苏家离京前?还是之后她哪一年前往燕北王府看他的某一刻?还是也在麓山书院时,院首的侄子纠缠她时?还是之后的多年里,某一日?或者是,他送她一盏鸳鸯灯,将她吓跑时?
他从来没问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