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陈府接她。
第三个办法,他没说,显然就是义女的名分。
程丹若的心情真是一言难尽。
她做了什么,居然就名声有碍了?既没有和男人私会,也没有落水被救,更没有和谁交换定情信物。
只不过被外人编排两句,就要想方设法避嫌?
古人的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我不明白。”她情真意切地求教,“谢公子,我做错了什么吗?”
其实,谢玄英也认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行的端坐的正,便无所谓外界非议。若是他,必然不屑于对人解释,也赞赏程丹若的骨气。
但世人多愚昧,众口铄金,三人成虎,需要性命去证明清白的人,还少吗?
他沉默片时,道:“程姑娘可知晓李祖师?”
程丹若摇摇头。
他便说了李悟之死。
程丹若恍然大悟,叹道:“老先生一片苦心,却叫我自以为是地辜负了。”
这话半真半假。
拒绝晏鸿之,理由多方面:首先,不过是话没说清楚,叫人家误会了,在她看来没必要认爹避嫌;其次,以她的身份认晏鸿之作“义父”,难免被说高攀。
而最重要的则是,认爹一事弊端不少,明面上身份有所提升,可享受了好处,就得有所牺牲。
世上没有白得的好处,既然能够凭医术吃饭,当晏家的客人,又何必给自己找个爹?
但现在情况又有所不同。
有了父女名分,对所有人都有好处。如果她不接受,就不是有自知之明,是不识抬举。程丹若不是个矫情的人,拒绝弊大于利,那就接受。
遂直言:“若老先生不嫌弃我愚笨,我愿意孝顺他老人家。”
“如此甚好。”谢玄英心头蓦地松快。
不知为何,每次与程姑娘相处,他都很放松,能够自然说话,与寻常和男子交谈无二。不像是顾兰娘或荣安公主之类的表姐妹,总要时时刻刻提着心弦,目不斜视。
倘若她像她们,他虽然也会同做安排,却不会费心至此。
太累了。
幸好程姑娘不拘小节。
谢玄英如是想着,犹且未意识到,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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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平十七年,倭寇犯淮安盐城,侵县衙。玄英领兵三十,歼敌五十余,斩贼首,俘百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