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不是。
彭万年会给她买花戴,会心疼她熬夜做活伤眼睛,会带石头出去买糖吃。不过几个月的功夫,石头都逐渐忘了亲爹,以为彭万年就是自己的生父。
日子太美好,于美娘总担心这是留不住的。
她害怕某天醒来,彭万年被人打死了,而她被拖回老家,关在地窖里饿死,或是直接沉塘,又或者干脆卖到脏地方,永远出不来。
可就是这么恐惧,她也不后悔。
不逃跑,她从来不知道,日子可以是甜的。
然而,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一点消息也没有。
没人找过来。
彭万年也安心了。
“石头慢慢大了,总要读书。”他谋划,“这两年,我也攒了些银子,咱们买两亩田,以后就安定下来。”
于美娘对他死心塌地,就算他说下地狱去,她也毫不犹豫。
“我听你的。”她摸着熟睡的儿子,“咱们去哪儿?”
彭万年已经打听过了:“山西大同府,那里在招募流民垦荒,能垦几亩,以后都是咱们自己的。”
于美娘担忧道:“那离边境太近了,会不会”
“你可知道现在的大同知府是谁?靖海侯家的公子!”彭万年啧啧称奇,“你不认得,我在惠元寺可没少听过他,圣人跟前的红人,要是真有危险,还能让他去那里当官?现在鞑靼和咱们停战了,还做生意呢。”
于美娘似懂非懂,但十分担心:“他会不会认出我们?”
“怎么会?”彭万年浑不在意的说,“我知道那些贵人们,他们最多只记得身边伺候的,我这样的人,就算在他们身边路过上百次,他们也不会记得。”
顿了一顿,又笑,“再说,大同这么大,哪有这么巧遇见了?”
于美娘这才安心,同意去山西。
二月底,启程出发,一路走一路打听,听说了不少新鲜事。
于美娘最在意的莫过于羊毛衣:“等安顿下来,我也去弄些毛线织,给石头挣点束脩。”
石头脑袋圆圆的,闻言懂事地说:“娘,我不读书,我跟爹种地。”
“傻儿子。”彭万年摸着他圆滚滚的脑袋,“你要读书认字,这样才有出息。”
他们夫妻在此达成共识,便有意打听大同府什么地方的义学比较好。
彭万年舍了一肉包子给路边的货郎,他就好心提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