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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露说到“相看”二字,早也羞得垂眸躲避,完全不敢看他,脸颊绯红声音颤抖,支支吾吾道,“夫人待我极好极好,我不愿违逆夫人,可我不愿。大表哥,我父母重孝尚在,我不愿这么早便忘却旧痛,至少,至少一年后”
江锋怔怔然看着她,不知听进了多少,又听懂了多少。
苏寒露忍着怯羞意,含混道,“是我听魏紫说的,我怕是我误会,又怕不是误会。大表哥,你能能帮我在世子夫人那里说说好话吗?寒露重孝在身,实在难以接受夫人好意,并非寒露不识好歹”
这段话艰难说着,她却久等不到回应,抬头看去,见他竟满脸伤心地模样,不觉心中一软,竟对他动了三份真心。
她鼻尖涩酸,快要哭出来似的问他,“大表哥?是、是很为难么?”
江锋猛地站起来,甚至没留意自己动作过大吓到了她。
苏寒露捏紧那支花,紧张地随他一同站起来,“大表哥”
江锋这才回神,看着她娇弱无助的怯弱神色,心中那一股郁气瞬间就消散了。
母亲为她相看是好意,是心疼她喜欢她,她愿为父母守着是至孝——
他坚定的看向她,诚恳承诺道,“你放心,我知道了,寒露妹妹你放心,我一定转告母亲。”
此话一出,不知怎的,他竟心中空落落的。
苏寒露见他终于应了,感激不尽,坚持恭恭敬敬与他行礼道谢。
江锋哪里能受她这般大礼,不敢抬手去扶,堪堪避开,黯然道,“不必这般客气。母亲向来爱重妹妹,妹妹的心意,母亲必定明白。”
苏寒露听得泪盈于睫,终是忍不住转身拭去眼角泪水。
江锋看着她这般心事累累,不知该说什么,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或者宽慰自己。
就算现在让母亲不要为她相看又能如何,明年,后年,总有一天家里会为她说亲。
总有一日她会从府里出嫁,说不定,到时候是要他亲自背她出门,想到此处,江锋的心如同被什么紧紧攥住,让他痛苦地无法呼吸。
一个伤心,另一个也伤心,皆默默坐着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日头竟开始西斜了,石榴从远处急急走来寻人。
苏寒露先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没有抬头。
江锋听见有人来时回了神,忽然发觉自己与苏表妹坐得竟如此相近,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