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功名说起来没什么,却是官场里用得着的。
你是想和你祖父一样,先考一个读书人的功名,还是跟你父亲一般,来日请封一个世孙,读书只为自心不求功名,安稳度日?”
听得六叔口中提到“世孙”两个字,江锋心里一阵阵惭愧。
不知六叔为什么忽然这样严肃,和他谈这件事。
对他来说,“世孙”或者来日的“世子”,甚至是很久以后的国公,他都觉得那是祖辈父辈的恩荫,与他无关,祖父与父亲给他那是他们的恩赏,若是不给他,那也是祖父与父亲的决定,他什么能接受。
然而这些话从前被母亲与大姐姐怒斥过,他心下虽仍旧这般想,却再不敢再提。
江锋嗫嚅着,见六叔不紧不慢等着自己,犹豫挣扎好久,才老老实实答道,“其实,其实侄儿不想去参加府试。京城人才荟荟,侄儿尽管读了许多年的书,可到底比不得那些专心做学问求功名的。
且没三年一次的府试,取第人数有限,我已经出生在国公府,其实并不需要与那些寒门争个其实我并不需要的前程。”
他觉得父亲那样就很好,每日闲散度日,读着自己喜欢读的书,管着家里的俗物,春日去田间里耕种,秋时去农庄获猎,真的很适合他。
不过姐姐说过,像他这样的性子,光是学父亲闭门读书还不够。
父亲尽管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但处事手段十分了得,国公府对外的大事,几乎没有什么是父亲处理不了的,便是偶尔祖父那里有什么,也都是父亲去出面了事。
说起来,这一点他远远不如父亲人情练达。
他想到这里,恭恭敬敬答道,“侄儿读书是为了修身养性,等过两年再大一些倒不用再日日拘泥于书本,想求父亲给侄儿寻个去处。
或者像崔家小舅舅那样寻个干吏衙门,或者就在府里帮衬父亲料理俗物,都是正经的差事。”
江意行点头,表示比较满意他的答复,笑道,“你这年纪能有这种想法,很不错。”
府中情势复杂,上面那位迟迟不定太子,一切做不如一切不做。
江锋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肺腑之言,竟然得到了六叔的称赞,不由得笑容就上脸,十分欢快。
可江意行此刻忽然正色道,“明年的乡试我打算去试一试,所以从现在开始到明年春季,我可能没有办法再像现在一样,时时带着你和钟哥儿、钾哥儿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