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缨一语似平地惊雷,吓得哀乐骤断,众人失声,缟素灵幡似雪的院子里,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好半晌,谢正襄才结巴道:“县、县主说什么?我父亲不是暴病而亡,而是被人害死,被人害死就算了,杀人凶手的证据还在我父亲肚腑之中?”
秦缨点头,“不错。”
听见这二字,张口结舌的亲族宾客们才确定适才并未听错,他们惊骇难当,或是面面相觑难以置信,或是望着谢正襄几人交头接耳起来。
谢正襄怎么也没想到,好好的丧事,被谢清菡打断就算了,如今秦缨也横插一脚,他苦笑道:“县主,我父亲是暴病而亡,这一点大夫已经确认过了,还有什么杀人证据,更是无稽之谈。”
他耐着性子道:“我知道县主被陛下钦封御前司案使,但我父亲之死,就是晚间受了气,半夜病发走了而已,根本不是什么人命案子,您身份尊贵,能来丧礼我感激不尽,可莫要如此捉弄我们了。”
谢正襄说完去看谢星阑,“星阑,你快劝劝县主——”
谢氏虽人丁兴旺,可真能与秦缨说上话的,也就只有谢星阑,众目睽睽之下,谢星阑看着秦缨温声问:“你发现了什么?”
见谢星阑毫无拦阻之意,谢正襄不由眉头大皱,便听秦缨道:“老太爷之死是人为缘故,若就此封棺下葬,他便真是含冤莫白。”
此言一出,宋启智也上前来,他身为江州刺史,若有命案,自不能坐视不管,“县主,老太爷的死因大夫看过,何来人为缘故?”
秦缨扫了眼院中众人,看着谢正襄道:“此事关乎你们府上众多私隐,内情亦繁复,难以一言蔽之,只怕要借一步说话。”
谢正襄微愣,“我们府上”
院内宾客仆从百人,若谢文舜之死真有古怪,自不能当着如此多人直言,但谢正襄思来想去,都不信谢文舜是被人谋害。
他正犹豫,一个身形富态的华服男子忽然道:“请县主直言吧,早听闻县主御前司案使之衔,乃是整个大周女子独一份,再加上四公子身居金吾卫将军之位,这是不是命案,自是看你们明断,我们同为谢氏宗亲,也想听听这桩公案。”
人群中有人接言,“可不是,宋大人也在呢,老太爷此番暴病而亡,都说是被菡儿气的,可若其实是被旁人所害,那怎能平白诬赖个小姑娘?”
“是啊,若真有隐情,那老太爷也死得冤枉啊。”
今日来的谢氏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