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溥说道:“周忱之法,可以为朝廷带来大量盐税,自然不用多说了。只是如此一来,臣以为两三年之后,盐业再也没有一个家产在千两之下的小盐商了。”
朱祁镇听了,再看看里面的条文,一时间似乎有所悟,但是一时间揣摩不清楚。
杨溥说道:“陛下,盐税之所以衰落至今,其实也是因为大量勋贵进入这个行当,导致盐引滥发。小民苦不堪言,而今以县扑买,所买者,比定能与官府有关系,周忱其实是知道,他砸了很多人的饭碗。”
“那些小盐商的报复并不怕,但是京中勋贵的报复,却是周忱也不敢承担的,故而以周忱之策行之,臣以为今后北方各省行盐都是有背景的。如此扑卖,如何能卖上价啊。”
“朝廷的盐税,前数年或许很高,后面就恢复正常了。”
朱祁镇听了杨溥所言,心中微微一叹,他想到了后面大量的利益群体,比如文官,比如藩王。想来今后,想知道谁家是某县第一豪强,只需看一下,这县里是谁卖盐就行了。
只是这个局面该怎么解开。
朱祁镇起身踱步,但是想来想去,还是没有想到什么办法。但是看向杨溥,杨溥叹息一声,说道:“老臣倒是有办法,只是陛下真想做吗?如此一来,这盐法闹出的风波,也就不大了。”
朱祁镇心中暗道:“周忱是一个能办事的人。”
他心中虽然不大舒服,但也知道周忱其实将大盐商的肉,填给各方势力。勋贵,藩王,士绅,外戚。
而今听了新盐法,所想的定然不是反对。特别那些手中有盐引的人家。他们所想,大概是怎么搞定当地的食盐专卖权。
这样一来,反对的人就少了不少。
周忱一边自己不至于得罪人,又解决了两个问题,第一个就是朝廷增收问题,第二个就是灶户的生计问题。
朱祁镇真要将这件事情给堵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反对。他想清楚这一点,轻轻一叹,说道:“还是先生看得明白。”
杨溥说道:“陛下当务之急,并非是这盐法如何,毕竟周忱为人如何,臣不去评价,但是他办事一等一的干才。他的办法,即便是老臣也挑不出错来。”
“只是有一件事情,却要立即去做了。”
朱祁镇说道:“却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杨溥声音有一点发冷,说道:“打扫一下场地,还让周尚书好生做事,他为人太过圆滑,下不了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