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单是这么简单问上一句,对于薛闲来说已经是破天荒的了。以他一贯的脾性,旁人的事都同他不相干,尤其是私事,好也罢,坏也罢,苦也罢,乐也罢,他都生不出半点儿探究的心思。旁人乐意说他便听着,听不听得进去还得看心情,看得顺眼的能容忍人家多嘴两句,看不顺眼的连听都觉得费耳朵。而旁人不乐意说的,他绝对不会主动多问。
但玄悯却是个例外,对于玄悯的事情,他总抱有那么几分探究欲。上回在客栈里盘问的那番话还有些其余考量,毕竟玄悯的身份来历关系到当时他们的处境。可这次就不同了……
这次没有半点儿其余的考量,问这话,纯粹只是因为薛闲下意识想知道,想听一听玄悯记的私事。只不过当他不过脑地问出口了才想起来,以玄悯的性子,十有八·九是不愿意跟人说这些的,于是才又补了后面的话,算是纡尊降贵地给玄悯搭个可下的台阶。
谁知玄悯却并没有顺着台阶而下,在薛闲面前,他似乎并不打算保持那份难以亲近的疏离感和戒备。他抬眼盯着远处茫茫白雾中的某个定点看了一会儿,似是在整理头绪。过了片刻,才平静地开口道:“不多,且十分零散,大部分是少年时候坐在案前抄经的场景,只是……”
“只是什么?”薛闲见他略有迟疑地皱起了眉,似乎想起了什么不那么令人愉悦的画面。
玄悯脸上露出了淡淡地嫌恶,“其中有两个一闪而过的场景里,我手里拿着样东西。”
薛闲:“什么东西?”
玄悯静了一会儿,道:“像是人皮。”
薛闲:“……什么玩意?”
玄悯偏头看了他一眼,沉声重复道:“人皮,碎的。大不过掌心,小不足榆钱,有两片略厚,其余均薄得很。”
薛闲想过许多玄悯可能会拿着的东西,诸如木鱼,纸符、书、笔墨、再不济端个化缘的碗也是可以想象的,可人皮这东西着实有些超出预计了……
“人皮?你看清了?”薛闲问道。
玄悯点了点头。
“那……前因后果你可还记得?”薛闲琢磨着道,“兴许是你拾捡来的呢。”
不过这话说出去估计鬼都不信,人皮这东西是随便能拾到的么?!路边到处是这玩意儿还得了?但要说那人皮和玄悯直接相关联……能和人皮扯上关联,会是什么良善好事?
玄悯身上虽然有着和普通僧人相异的气质,可要说他真干出过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