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缓缓说着,嗓中如沉情思深深,如梦动过的弦,还在余音中不自觉地轻颤。
千合终于动容,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
却不知鹏楼之上,早已触动了一大片或青春或沧桑的心。
如数十年前,少年时那般,千合轻轻搂住千赤的脖颈,缓缓贴上那双薄唇,声音极低极轻:“百岁之后,共归其居。”
似云聚电闪,一触即发,千赤发狠似的攻占着对方口中领地,手上略松的力道又开始收紧,仿佛恨不得将怀中身体与自己糅为一体。
二人天赋异禀,七羽驻颜时尚是青年,而修者寿长,故虽已年岁近百,仍是俊秀模样。
楼窗后的少年们俱是感慨触动不已,镜飞月亦在其列,没想到偏头一看步行云,见他竟是更甚,脸上已挂了泪两行,便不禁道:“虽说感动,但说哭就哭也太夸张了吧。”
这时少年们终于各自散开,告辞的告辞,逗留的逗留,镜飞月这才注意到原来旷晴午与万开烟也在人群之中。
而万开烟竟也有些泫然欲泣的模样,整了整容态才接道:“步公子性情中人,有此反应也是情理之中。”
旷晴午倒似纯粹看热闹而来,性子慵懒神经也慵懒,并无旁人那般多感慨,却也有触动,便摸了摸衣带上镶着的珠宝道:“改日定要送些贺礼去药宗嗯,最好是千宗主一高兴,许他们把亲事成了。”
于是不管哭的没哭的,三个少年纷纷侧目。
镜飞月立时伸手在旷晴午头发上狠狠揉了一把:“又来又来又来,刚买完药材丹药,现在又要比送贺礼?”
旷晴午顺了顺自己被揉乱的头发,用一种富豪看穷鬼的目光淡漠地蔑了镜飞月一眼,便移着慵懒的步子离开了千青灯的房间。
看着一副被气煞模样的镜飞月,步行云和万开烟的眼泪忽然就流不下去了,甚至还有些想笑。
楼上楼下,同时共观这一景象的人不在少数。
鹏背上盘坐调息的星断澜方一醒来,就见一旁星簇河正望向不远处,面上隐有惊诧之色,随即竟不由微泛轻红,忙不迭般地偏过了头去。
星断澜便略有疑惑地顺着星簇河方才的目光看去,正见千赤与千合旁若无人的亲昵之举。
“”一向沉稳镇定的星断澜倏然站起,险些没控制住抬手欲捂星簇河的双眼。
“断澜叔?伤势好些了么?”星簇河见星断澜的身影蓦然拔起,不由松了口气,关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