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鹏再起,夜幕已破,青冥已晓,下有鹏翼托付,抬手似乎便可触及流云,绯色在其间流窜焚灼,明艳恍恍,仿佛将烫了谁的指尖。
鹏尾处,少年长身玉立,一袭蓝衣迎风猎猎。
“此行本就非儿戏,有牺牲才是应当。”星断澜拍了拍少年尚不宽阔的肩,自己也忍不住叹了一声,便暂时离开一旁,让他独自静立些时候。
星簇河又紧了紧手中破碎的白色布条,仿如碎玉嵌在掌纹,而后才无力微松,将它小心翼翼地抚痕折好,收入了怀中。
他与孤竹萍水相逢,相识也并无多少时日,可当知晓她或许再无生路时,他仍感到一种无法招架的悲哀与茫然。
也许是他们二人都负剑,故而惺惺相惜、一见如故;也许是那袭白衣太过出众夺目,故而惋惜一代少年天才就此陨落;又也许是初入鸣鸷谷时那场配合无间的激战,让他深感天下再无第二人,能如此相契相知。
流霞由红泛金之时,大鹏九条游动在风中的尾翎后,突然遥遥出现了一个黑点。
唯一立于鹏尾的星簇河霎时警醒,右手已下意识搭上了腰间星寒的剑柄。
那黑点来速极快,不一会便已破穿视障,现出了些微轮廓。星寒也随之渐近而逐寸出鞘。
待那形影在瞳中清晰显映,星簇河握剑的手忽然僵住了。
——那是一名白衣青丝的少年,脚下踏着一柄沉黑如夜的长剑。
只是怔愣片刻的时间,孤竹就已御剑飞来了近前,与大鹏相齐,却隔着生死一线的距离,口中慌忙叫嚷着:“撑不住撑不住了,星公子,麻烦麻烦拉一把!”
猛然对上星簇河寒气森森的眸光,孤竹仍不能免磕巴了一下。
星簇河见她脚下月黑偏来晃去,摇摇欲坠,知着实情急,只好先将手伸给她。
孤竹着急之下,几乎在星簇河伸手的同时便抓了上去,另一手亦急着去抓月黑,于是跨上鹏背之时,就连星簇河也猝不及防被她向外带了个趔趄。
孤竹本就足立险处,生怕他再将自己给撞下去,便连忙将人扑来的身形紧紧抱住,这才堪堪稳住身形,不至向后坠下毫无着落的险空。
星簇河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立时抬头怒视眼前的罪魁祸首。
孤竹呆立片刻才倏然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连忙色变松手:“我”
一声剑鸣,铮然堵回了孤竹余下的字句。
“等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