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二人剑气遍游场间,搅动阵阵送春好风,摇木颤枝,此中早已是花片纷飞,舞坠无数。
于是孤竹拉住那皓腕玉骨时,就见那青丝墨鬓间缀着数片蓝楹花瓣,本就夺天下目的容颜更见绝丽,孤竹不觉一时恍神,手中力道微松。
正趁此机,孤竹骤觉腕臂被狠狠向前一带,这才警醒,反射般地抗力起身。星簇河亦借力而起,手中还反抓着孤竹那一腕,牵制她不得后退。
等孤竹以内力迫开星簇河的擒制,再招架他的攻势便已迟了——蓝楹漫舞中,一蓝一白二影隔尺而立,星寒透澈缀星的锋刃正架在孤竹颈侧。
孤竹幽幽一叹道:“你学坏了。”
“从阁下的招式中所悟。”星簇河肃然道。
孤竹颇觉无语,诡变和狡诈能是一回事么?这般漂亮的姑公子可莫要误入歧途。口中却只是道:“败于美人计,在下无话可说。”
刃光忽闪,孤竹几乎同时侧滑一步,躲过了势欲切入颈侧皮肤的剑锋。
星簇河冷视一眼,孤竹顿觉天寒地冻。只见他轻袖翻飞,刃离剑转,锵然回鞘。
语调虽冽,意却坦荡:“是我输了,甘拜下风。”
孤竹便也收月黑入鞘,道:“悬隐域剑道凋敝,乃是死路一条,兴致虽好,却不必苛守于此,否则只会落于人后、步入绝途。”
意即,在悬隐域要想制胜,最终还需靠灵力及功法,剑虽能提供助力,单凭剑却绝无可能成功。
在故土,剑乃至尊;在此地,剑便成了废铁——不同的界域尊奉不同的法则,这便是法则的不可违之处,何其无力又无奈。
星簇河若有所思。他看向孤竹,竟然发现了那眸光洒脱无谓中的深深的无奈,以及由此而来的丝丝缕缕的颓丧与自弃。
他还是少年,是还未经沧桑的少年,所以他道:“万物既能存于世,为何不能辉于世?”
孤竹闻言,亦是肃然——单这份与她相似至极的心气,她便再也不能在第三个人身上觅到。也正是因为这份绝无仅有的心气,石白由古至今认过的主才寥寥无几,而她正是其中之一。
但她终究与星簇河不同,她不仅是少年,同时也是镣铐铁齿加身的少年——虽有心气,心气却无时无刻不在被打磨煎熬之中,如此还要保持心气不减,着实不易。所以她道:“因为,何物辉于世,也早就是‘存’好了的。”
星簇河不由一震。似觉一语惊醒,又觉他并不能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