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簇河点了点头,便就地盘膝而坐,阖上了双目。
其时芳英落满,铺作一地蓝席,少年着蓝衣静坐席间,竟令人有种浑然不辨、花人相映的幻感。
孤竹闲极无聊,便俯身拾花,欲将眼前这活生生的美人装扮一番。
在滚滚蓝云中挑拣了半晌,她忽觉不妥,便起身扬了手中花瓣。
随即见白影一闪,如雀鸟冲天,孤竹便上了旁侧一棵蓝楹的枝头,灵活来去,穿梭自如,专择未染尘埃、最为鲜幼妍丽的花株摘下。
重回地面,孤竹便端坐在星簇河面前,将手中蓝楹一瓣一瓣簪入他的发间。
青丝冠满,孤竹先出神地观量了良久,而后才在满心溢美之词中回过神来,又从掌心中拈起一瓣花来——缀在了少年齐密而纤长的睫羽间。
一连挂上去数瓣,孤竹才停手欣赏起来,只觉那本如山岚深处幽兰冰泉般的清丽,平添了一般极致的妖冶与妩媚,令她心中惊艳的同时又不禁一个冷颤,忖道绝不能让他醒来之后知道此事,不然自己日后怕是要被肃秋宗全悬隐域的通缉记名。
不过虽不得不做好星簇河比自己天赋更高的准备,孤竹心中仍是确信破境过程至少也需个把时辰,故而此时并不急着收拾“杰作”,犹自思考着下一片花瓣该置于何处。
目光束如笔端兔毫,在面前天然成画的穆若五官容色上细细勾勒描摹,毫末每过一处,都禁不住落下一声喜其美忧其毁的赞叹。
最终止步于淡色的双唇。笔毫顿止此处,仿佛失了神魂,要在笔下洇开一片浓墨重彩。
孤竹半怔半愣地盯着此处,想象着淡色的唇被花汁点上浅蓝的奇景——终是没来得及付诸实践,便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金影险些惊飞魂魄。
破空逼至的气劲令得孤竹浑身寒毛倒竖,出乎本能般地向旁侧退掠丈许远,才惊魂未定地找回神志,略一低头,便见足尖前斜插于地的绷直的金弦,尾端犹自细密地颤动着。
再一抬头,一袭蓝衣的护卫,星断澜正伫立在星簇河身旁,常无神情的面上竟露出了明显的敌意与嫌弃——颇有些长辈看不成器的女婿般的嫌弃。
孤竹只觉神思恍惚不已,她实力再高也不过是同辈中绝无敌手,面对这个八羽境界的护卫,她必毫无胜算。此时怎还有心揣测对方的面色之意,全一边暗呼吾命休矣一边思索着如何逃之夭夭。
暮色西来,毫无意外被千青灯赶出房门的步行云正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