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纱亦隐亦现,附和着云重水的不安。
一旁有缥衣青年冷笑一声应道:“呵,可不是?总有些宗门求强心切,不择手段,这雷蛇芳菲翼就是第一个报应——还贪得无厌不肯收手,下场只怕比这更难看。”
登时有一些兽衣人影脸上挂不住,或呵斥或辩解,声声不一。那缥衣青年仍是冷哼以对,抱臂不理。
云絮草下,一只古木般庞然崔嵬的蛇兽正在若干灵兽的围困中四处奔突,其蓝鳞流紫,翼如枯骨,浑身迭荡着狰狞的电光,大如铜镜的双瞳混沌缭乱,尽是疯狂之态。
“那是阿棠?!”
云重水满眸惏栗,万开烟及时将他拦住。
“不对,既然阿棠在这,无垠又在哪?”
他巡目四处搜寻一番,季无垠果然在不远处的一片羽叶上,正极力试图控制阿棠。阿棠虽时而迟滞,却每每皆能躁烈地闯破束缚,反教季无垠唇角溢血不止。
云重水心中一急,竟是猛然撞脱万开烟的掌扼,掷出一朵云絮,乘云而去。
万开烟来不及呼唤警示,当下也不敢稍怠,踏上六承之方追了过去。
“不听话的东西!”那畔季无垠被反噬得着恼,忽然双掌一抵,两手交结,一道深隽的土黄色光芒自他体内亮起,蔓延至指尖与阿棠遥相共鸣。便见阿棠体内也亮起由土黄色光环旋绕而成的浑天网,倏然膨胀至阿棠体外,将其整个笼络在内,光影辉煌;又倏然缩小入其体内不见,生生锁缚住了体元。
山石震响,尘埃倒涌。
阿棠匍匐在地,似搁了浅的蛟龙般徒劳挣动。
季无垠方缓下一口气,只觉内息翻涌,狠狠呕出一口血来。
云重水掠身上前将他扶住:“无垠,你没事吧?”
季无垠见他来,心中霁然,正顺势欲揽人入怀,却接踵而至一个万开烟,照面就向他作了一揖。
万开烟髫年初至蕴黄宗求学,恰逢季宗主携幼子游历四方、寻识灵兽,倒也是此时才得以首次正式拜会。
季无垠却面色不善:“就算是少盟主,也不该随便接近有主之花——我就明说了”
他正想放些划清界限的狠话,云重水却霍然打断道:“无垠!我不是花,我是人!”
季无垠连忙温声安抚,无非辩解自己只求达意不检用词,云重水愠色深处的芥蒂却似乎耿耿未肯消。
万开烟无奈笑笑,闲闲然避开两步,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