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农郡,华阴县。
一场气氛热烈的宴会刚刚结束,益州牧刘璋幕府中的书吏程郁踏着轻浮的脚步,向着宁辑将军为他准备的别院走去。
喝的有些多了!
程郁在举目望了一眼天穹上的明月,见着明月像是飘忽不定,有两三重虚影重叠在一起,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声。
这里并不是他在宴会上贪杯,以至于有些酒醉,而是驻守华阴的宁辑将军段煨一方实在太过热情,在宴会上频繁向他劝酒,盛情之下他不好辞让,只得多饮了几杯,酒水喝的多了,就不免犯晕,也就导致现下眼前虚影重重、似梦非幻,连天上的明月都难以入目安定下来。
一贯不喜过量饮酒的他,虽是被段煨一方灌的头晕眼花,可他的心头没有什么不悦,反而对眼下的情形很是欣喜。
作为益州牧刘璋派遣到华阴的使者,肩负着劝说宁辑将军段煨不去协助李榷、郭汜这群乱臣贼子,削弱李榷、郭汜一方力量的使命,程郁将这桩使命完成的很不错,一桩功劳到手,是以虽然不得已多喝了两杯,但他还是非常高兴。
只是说起来,促使宁辑将军段煨不受李榷、郭汜招诱,引兵入关中助阵一事,并不是他的能耐,而是宁辑将军段煨自始至终都没有想法去掺和李榷、郭汜的事情,就算他不来,段煨也不会引兵前往关中助阵。
一阵夜间凉风袭过,程郁顿感清醒了一些,他有些纠结,这日后返回了汉中,面见了明公刘璋,是该遮掩一二,给自己揽点功劳,还是直言平述,道明事情的真实情况。
纠结不过一二刻,程郁就下了决断,他打算按照实情汇报,遮遮掩掩、欺骗明公这种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再者以明公的心性,就算知晓是段煨并无协助李榷、郭汜的想法,不是他纵横裨阖的功劳,也会降下赏赐与他,以宽慰他旅途的辛劳。
但没想到,他赴宴回来之后,这道门的门轴已是被上了油,开门时刺耳的吱呀声不再。
想到这里,程郁淡然一笑,嘲笑自己居然为了贪图一点功劳,生出了欺骗明公的念头,当真是可耻。
侍奉于明公麾下,他父亲程畿当着巴郡的太守,把守着蜀地的东大门,虽只是两千石,可对上州中的别驾、治中,权柄也是不遑多让的,而他,眼下虽然只是在幕府里担任一介书吏,可位卑而权重,多有参与机密之事,日后外放,一大县之长唾手可得也。
“是宁辑将军。”仆从拱手答道:“宁辑将军前面到此请使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