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循当世的文化习俗,对誓言还是看的比较认可的,尤其是广为传播的誓言,他自认若是益州牧刘璋敢违背誓言、食言而肥,将是丧尽颜面,为天下之人唾弃,宇内无立足之地。
权衡利弊,张济料定,那位益州牧刘璋还不至于这般不智,冒天下之大不韪,去违背自己许下的誓言,且是广为人知的誓言。
“当是不会。”张济的侄子张绣开口发言,他直接否定了胡车儿的揣测:“刘益州以大河、泰山起誓,且誓言传遍关中各地,三辅之地尽皆知晓,此外若是再过一段时日,估摸着天下诸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刘益州何等的胆量、何等的不要脸,才敢负天下之人,使天下之人失望。”
“说不定刘益州就是这么不要脸呢?”胡车儿嘟囔了一声,他并不太服气张绣的话,以他的生平认知,对誓言这种东西,只当做和厕筹一样,清清污秽、用完即扔的玩意。
贾诩闻言斜扫了一眼胡车儿,觉得邀请胡车儿参与会议,实在是一件荒唐的事情,如胡车儿这般矫健的战将,只合先登冲阵、临战厮杀,却是不合搅扰会议、所出非言,眼下当是令胡车儿出营巡视,不要扰乱了会议。
然而贾诩的心思并没有从口中透露出来,对胡车儿言谈的不屑也只是藏于眼底,他的面色上依旧平淡,无有波澜。他没兴趣去驳斥胡车儿,依他凉州名士的身份,怼一名武将,既用不上,也没必要。
只是贾诩没有出言,上首的张济却是开口了,道出了同贾诩一般无二的意图:“胡车儿,你且去巡视诸营,监督士卒,让士卒不可懈怠关中纷扰,还需谨慎小心一些。”
“诺。”胡车儿应声领命,头脑简单没想太多,他立即踏出了中军大帐。
待到胡车儿走出了中军大帐,张济才开始正式的会议:“贾先生,你怎么看?”
贾诩闻言,他斟酌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近来诩收录了一些刘益州的行事,可知刘益州之为人,其人信义昭明,不是虚言扯谎之人,此外诩观刘益州志向,只怕不小,即是其志不小,必当恪守信义,不做出奸伪之事,示天下之人以至诚即是刘益州以大河、泰山起誓,自是如小将军方才所言,轻易是不会违背的,刘益州此行关中,除却诛杀李榷、郭汜二人,和一些顽抗到底的乱贼,他人只需归降,便可保全身家性命。”
“先生所言,同济心相合。”张济拊掌应和了一句:“我意刘益州所制檄文即是宣言关中,遍传四方,当不会做出食言的举动来,以致遗笑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