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妻欧阳氏病死,严嵩扶柩回乡,严世蕃被夺情留任,督造三大殿和万寿宫?”
“是的。前天有御史上奏章,弹劾严世蕃在府里饮酒纵色,不遵守制之法,有违孝道人伦。”
“奏章有下文吗?”
“没有下文。”胡宗宪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文长啊,那天在西苑,皇上和世子给了我莫大的希望,筹建东南剿倭粮饷统筹处,粮饷无忧,我就能带着官兵,把福建的倭寇剿干净。
可是二十天过去了,什么消息都没有,我等得是心急如焚,坐立难安。”
徐渭大致把情况理清楚了,坐在那里,感叹道:“汝贞兄啊,皇上在下一盘大棋,你,还有福建剿倭之事,只是棋盘上的一步棋,你再急也没有用。”
胡宗宪追问道:“什么大棋?跟我们去福建剿倭有关系吗?”
徐渭微笑道:“汝贞兄,你是心切则乱啊。完全没有在南直隶和浙江指挥大军剿倭,那股子镇静自如,运筹帷幄了。”
胡宗宪叹了一口气,“文长,我身上打着严党的烙印,是洗不掉的。而今严党失势,我心急如焚。我被贬斥没关系,但是东南剿倭事宜,得做完啊,多少仁人志士的血,不能白流。
可是我朝一向是因人废事。东南剿倭,是严党的政绩。我在浙江剿倭,连打胜仗,是为严党争光添彩。严党倒台,我,还有东南剿倭这些事,会被他们全部打倒废掉。
文长啊,这些人眼里只有党争,毫无是非对错可分。”
徐渭也郑重地点点头:“汝贞兄,我知道你的担忧,因人废事。可是东南剿倭之事,耽误不得。百姓们饱受其苦数十年,终于有机会脱离苦海,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把这事做下去。”
胡宗宪脸上满满的无可奈何,“文长,我知道。可是朝局波诡云谲,我身陷漩涡之中,自身难保,有国难报啊!”
徐渭问道:“你是希望严党倒,还是不倒?”
胡宗宪沉思了好一会,“站在良心上,我希望严党倒。可是我真心希望它晚点倒,至少等到我把东南的倭患清剿干净了再倒。那时候,我一身轻松,跟着它一起殉葬也无憾无悔。
徐渭双目赤红,感慨激动。
他是胡宗宪最倚重的幕僚,多少日夜,他们聚在一起,苦苦思索,商量良策。
后面,要躲过明枪暗箭,奉承严家父子,讨得庇护,求得一时权宜;前面,要督促众将各部,筹划作战计划,清剿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