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的目光殷殷动人,看来是那么真诚和简单,不由的人不信。
任燚叹道:“你以前没有这么会说话的,这是谁教你的。”
“没有谁教我,只是很多话我只对你说。”
“应弦,你不能每次都想靠三言两语把我糊弄过去。”
“那你希望我怎么办?”
任燚顿了顿,下定决心一般说:“我希望我们分开一段时间,我现在看不到我们能长久的可能,一次两次,也许还有更多次,就像定时炸弹一样,我怕有一天我会恨你。”
宫应弦咬了咬下唇:“我不想和你分开,万一你走远了,再也不回来了怎么办。”
“我不能保证什么。”
“‘你不能保证什么’。”宫应弦重复着这句话,心痛不已,“我时常觉得,你对我来说,是一生一世,而我对你来说,只是一段,所以你可以舍弃,我不行。”
任燚心里一梗,突然猛打方向盘,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转头看着宫应弦:“你少他妈道德绑架,什么一生一世,什么一段?我对你这‘一段’掏心挖肺,毫无保留,老子三十多了,不是十几岁,你知道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能像十几岁一样敢豁出去喜欢一个人有多难吗。你把我当一生一世?那你他妈怎么对我的?谁敢跟你这样的人一生一世!”
一口气把心里淤堵的东西都宣泄而出,任燚突然觉得交换进出的空气都清透了几分,他这些天努力让自己冷静处理,遵医嘱不过是个借口,他只是、只是怕了,他怕一旦打开一个缺口,宫应弦那毫无杂质的、毫无保留的感情就会无孔不入。
有一个人,他深爱着你,却不介意欺骗你、伤害你,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操蛋的事。
宫应弦的眼中浮现清晰地痛苦,他轻声道:“你憋了很久吧,想说什么就都说出来,不用忍着。”会冲他发脾气、撂狠话的任燚,尽管字字戳心,也好过漠视他的任燚。
“我不知道还要说什么你才能明白。”任燚已经不想说了,他发现自己无药可救,到了这个地步,他仍然不愿意伤害宫应弦,可他也不能让宫应弦再来伤害他了。
宫应弦怅然道:“我这样的人,是不是注定要孤独终老?”
“我没这么说,也许只是我们不合适。”
“两情相悦尚且不合适,生死之交尚且不合适,我还能跟谁合适?”宫应弦一眨不眨地凝望着任燚,眼圈泛红,“就像你说的,没有人愿意跟我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