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接过,拿到手里一看,是张城隍通关路引。
但凡死人去往冥界,都得有张路引,写明姓名生平和所带葬品。佛家有地藏菩萨,道家是丰都大帝,白准手上这一张是城隍路引。
王秋芳,年二十二,所带葬品一件真丝睡袍,两只钻石耳环。
城隍发了路引,王秋芳却没去她该去的地方,这张路引送到七门,是让白准去缉拿这女鬼。
白准神色肃穆,欠身接下,梦中神台渐渐隐去,睁开眼睛,午时还未到。
鬼魂游荡人间,一日之中属午时最弱。
白准额角轻跳,他打起精神,取出一张黄纸,将王秋芳的姓名生辰写上。
再起一支香,将黄纸点燃,在炉中焚烧。纸灰无风扬起,穿过天井,飘了出去。
阿秀早已打开大门等着,门前停了一辆黄包车,馀庆里的人家谁也没瞧见这车是怎么进了巷子的,眼睛一花,车就已经停在白家门边了。
拉车的车夫一把将白准抱起,放到车座上,阿秀撑起油纸伞坐到白准身边,车轮在砖地上擦过,飞快出了巷子。
这车夫和车自然也是纸扎的,随白准心意操控,顺着烟丝一路追到了礼查饭店大门口。
白准皱皱眉毛,秋芳为桂,此桂就是彼桂?
刚进饭店大厅,白准就闻见一股淡淡的血腥气,烟丝浮游向内,一路将他引到了饭店内的咖啡厅。
那缕烟丝飘飘渺渺,最后落在个年轻男人的肩头,王秋芳死后找过他。
男人背对着白准,白准轮椅向前,还未靠近就先听见他说话。
“他杀没杀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没杀人。”
霍震烨长腿一搭,背靠在沙发上,端起服务生送来的咖啡,深深吸上一口提神。
从金丹桂死后,他总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用这咖啡香压一压。
他对面沙发上坐着个巡捕,苦口婆心:“七少,您再仔细想想,那天夜里究竟发生什么?是不是那个柳大为情杀人?”
霍震烨眼中讥诮,张口却是玩世不恭的笑音:“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要是不认识他,又怎么会在他房里?巡捕只敢心里想想,上面都交待了,对这位七少要特别客气。
他不过腹诽,霍震烨却生就一双毒眼,他嘴角一挑:“客房的听差服务生查过没有?像这样送“花”上门,除了我的房间,还有没有别人?客房里的酒检测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