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骇得一抖,面色微惨,盯着他雪白纱布下方紧抿的下巴弧线,一时没敢说下去。
葡萄架下,鼎鼎有名的玉面郎君被她气得面容几乎狰狞。他僵着身,咬牙切齿:“你当我三岁孩童一样哄骗?你不知你有未婚夫君,你也不知你和谁感情纠缠不清么?你为什么急忙来建业,为什么着急嫁人?还非豪门世家不嫁?你没有玩弄别人的感情,用得着这般躲人?你没有与人眉来眼去,人家会莫名其妙上门提亲?”
“以你的手段,会在人家对你动情时你毫无察觉?”
“你欠了感情债,然后来勾我?!图我为你解决掉你身后的一堆麻烦?”
“你是要瞒不住了,才会找我!你凭什么认定我陆昀如此好骗,被你牵着走?!”
罗令妤:“”
他越说,她面色越白,到后面,拽着他袖子的手都开始发抖。她脸色青白一片,目有惶色,勉强顶着后方竹架子,才没有被陆昀逼得摔坐下去。女郎面上那羞窘的、狼狈的神色再次出现——陆昀实在是厉害,将她看得很清楚。
她只说自己有未婚夫君,她连解释都来不及,他就看清楚了她的本来意图。
他一贯如此,看透她本质,针针见血。将她掩着的一切都想了个清楚,偏她明知他厉害,还非要往虎山来
罗令妤松了他的衣袖,掩面跌坐,颤肩而泣。
陆昀立在三步外,仍然站得笔直,脸还是僵着。
罗令妤心里是真觉得委屈:“我真不曾做什么我刚到南阳时不过十岁,我能做什么?是他总盯着我不放,一开始就到罗家找我”
陆昀冷笑:“你莫说你没有与人勾眼。”
罗令妤狼狈无比:“我寄人篱下,有人待我好,我自然心动。顶多是顺势为之后来我发现他人品恶劣,我就有些怕他,不敢与他往来了。可是范家是南阳大世家,我得罪不起。”
陆昀:“得罪不起,你就又‘顺势而为’了?”
抽丝剥茧一样,他真的一个细节也不错过。她稍有含糊糊弄的地方,陆昀就逼着她倒回去重新说。是有些难堪,尤其是在陆昀面前。罗令妤在他面前,总是不想让他一次次看到自己不好的那一面。可是偏偏造化使然,她总是被他看到她的不好。她的优点,在她放大的缺点面前,被遮得黯然无光。
幸亏这一次她真的不曾多哄骗他,真的有些无辜。
她言谈间偶尔流出的情绪,带着对那位范郎的恐惧和防备,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