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垂影,山水作屏。房檐之下,皆是池林。
陈绣不远不近地坠在后面,看陆昀和罗令妤边走边逛。开善寺在建业诸多寺庙中的规模并不小,那一男一女竟是耐心的,见到佛堂就进去拜,看到菩萨就许愿。贪心至此,让身后尾随的陈绣嘴角下扯地抿了抿。
她素来清傲,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以前陆三郎明明与她一样,他现在变了,定是他那位表妹闹得。
陈绣再想到,听说江娘子江婉仪也去陆家住了,怎么都这样了,罗令妤还是那般风光得意?江娘子那般得陆家长辈的喜欢,都压不住罗令妤么?
这个女人真是可怕。
陈绣心中将罗令妤腹诽许久,认为陆三郎是被一个徒有美色的心机狐狸精勾走了魂。但她再细看,见那二人被小比丘领进一位大师的住所,进门前,小比丘因看罗令妤看得慌张、不小心将门口的蔷薇盆景绊了一下,花枝摇摇斜来,枝上带刺。陆昀直接伸手,袖子垂落,替罗令妤挡过了那扎来的刺。而罗令妤和小比丘都没有察觉。
美丽的女郎脚跨门槛,笑着与小比丘偏头说话,并不知另一边的陆昀替她做了什么。
花枝没有扎到罗令妤,女郎身子进了里堂。陈绣眼睁睁看着陆昀的左手拂过右手,他右手指尖隐约有血迹。但距离有些远,陈绣看不清。她想细看时,陆昀已经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手,袍子落下,修长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
陈绣更加伤心了:她与陆三郎认识这么多年,何尝见过陆三郎这般照顾一个女郎?
通常是女郎想照顾他,被他如避洪水猛兽般躲着。
陆昀和罗令妤在里面待了半个时辰左右才出来,出来时,罗令妤手中拿着一个荷包。陈绣连忙躲到树后,看那二人沿着靠墙的单面空廊行走,树影簌簌婆娑,打照在什锦灯窗上。那浮在俊美男女身上的光,便如水草流动一般,波澜柔美。
男才女貌,郎君挺拔,女郎婀娜,何等般配。
到廊子尽头,不远处是一方水池。七夕过后两日,便是对佛教来说极为重要的盂兰盆节,盂兰盆节,向来有水上放灯、为逝者祈福之传统。开善寺为了几日后的盂兰盆节,现在已经开始做准备——水池边,整整齐齐地垒着一座座精巧的花灯。大多是莲花灯,也有少许是其他形制。这些灯一排排地摆着,是为盂兰盆节那日来开善寺的信士们所备。
廊尽头没路了,陆昀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罗令妤捏着她的荷包也是一阵紧张。她看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