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所言去办。但八字相合的人实在难找,且时疫之中,听说来侍奉病人,更是人人避之不及。最后,我毫无悬念地,从一个新入罪的阶下囚,成了这名门大户里的奴婢。
所谓的辅弼,说白了就是找人挡灾替死。
爷爷个狗刨的云游方士,有朝一日被我碰见,定教他悔投世间。
我并不喜欢伺候人,如果桓府迟点来买我,我大概就能找到机会从尚方逃走。
不过遇到公子之后,我改变了主意。
那是初春之时,刚下过雪。疫病横行,雒阳到处死气沉沉。
我踏入桓府之后,主人也不曾拜见,就被管事领到一处门扉紧闭的院子里。
打开门,只见黑黝黝的,榻上躺着一个少年。我走近前看,愣了愣。只见他有一张十分精致俊俏的脸,却已经病得形销骨立,好像一不留神就会断气。
周围的人像躲避瘟神一般,在我走进去之后,就把们关上。
我恼怒至极,抄起一张小案在门上窗上砸,无奈它们都坚固得很,全然纹丝不动。
待我砸累了停下来,只听一个声音虚弱的声音道:“没用的”
我回头,却见那少年睁开了眼睛,正看着我。
他说:“你若想走,我可帮你”但话说一半,他剧烈地咳了起来。
我犹疑片刻,问:“你如何帮我?”
少年仍然咳着,浑身抖动着,几丝乱发被汗水贴在额头上。好一会,他才停下,抬起眼睛。他的皮肤苍白得几近透明,好像阳光下精雕细琢的玉片,脆弱而温润。
“你可杀了我”他淡淡道,声音沙哑。
我:“”
那日,我在屋子里盯着他,呆坐了很久。
我的确可以杀了他。
以前,我们乡中出过一桩命案。有个卧病的乡绅,被谋财的儿子杀死在家中。我听大人们说,那儿子是趁乡绅熟睡,用褥子将他捂死,家人起初还以为是他咳嗽时被痰闷死,后来那儿子与人饮酒,烂醉时说漏了嘴,此事才真相大白。
他病成这般,桓府的人九成九已经觉得无望,寻我来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我只消做得不着痕迹一些,待他断气,便可出去。后面如何,再做打算。
但我也可以救他。
我其实十分理解他的痛苦,因为他的病,我也得过,一模一样。杀死我父母的那场时疫甚为凶猛,我也染了病。那时,仆人已经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