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称阿麟公子,不知有何缘故?”
老张道:“此乃家中规矩,缘故如何亦不得而知,只是这般叫惯了。”
我感叹:“可惜我少时即与曹叔分别,未及与你相识。阿麟说你会益州口音,想来也是益州人士?”
老张道:“正是。”
“往日听你说话,倒是不像。”
老张道:“我少时离家在外多年,口音已改。然若要说乡音,仍可流畅。”
我微笑,看他杯子半空,又添上些:“如此,这一路上我也须得说些益州话,有劳指教。”
老张道:“女君客气。”
吕稷仍然寡言少语,似乎全无兴趣,没多久,他说吃饱了,拿着佩刀出去。
“他便是这般性情,女君莫怪。”老张说。
我和气地笑:“吕兄乃恪守职责,我又岂是狭隘之人。”
说罢,我又与老张聊了聊雒阳近日街头巷尾的市井八卦。老张说开了以后,倒是健谈。我与他聊得入港,不时给他添酒,老张亦不推拒,尽皆饮下,面上渐有了晕红之色。
看着他,我心思浮动,知道机会来了。对于曹叔和曹麟那所谓的经商之事,我一直很想知道。只是碍于情义和面子,他们二人不肯细说,我也不好刨根问底。
但在老张面前,便无这等障碍。
我去找曹麟帮忙找人,也是存了这个心思。他定然会给我派他的手下,这一路漫长,凭我这死缠烂打的本事,就不怕问不出个所以然。老张虽然叫曹叔先生,叫曹麟公子,但他并非奴仆,当不会有许多忌讳。
这时,老张说了个笑话,我笑得前仰后合,叹道:“曹叔一向不苟言笑,我以为他手下皆似吕兄一般,不想你竟这般有趣!”
老张笑而摇头:“先生乃随和之人,否则怎会教出公子这般。”
我说:“也不知你如何遇得了曹叔?”
老张道:“当年我家乡遭了灾,儿女妇人都去了,无衣无食,流落街头。幸遇得先生,留我在家中帮佣,此后便一直留了下来。”
“原来如此。”我颔首,“那么吕兄呢?”
“他亦是家中有了变故,消沉自弃,几欲轻生。后来先生路过看到,将他开导一番,收到了身边。”
我哂然。想起曹叔当年被祖父收留的事,再看看现在,他这般行径,倒像是继承了祖父的衣钵。
“曹叔乃心善之人,一向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