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心下微动,起身看向她,“五丫头,这事我记心上了,你的婚事是皇家大事儿,一应时宜都有内务府和礼部的人操持,说到底我帮不上忙,但你放心,该付家做的,我定仔仔细细,半点不落。”
说罢,不等茗颂回话,姜氏紧接着又说,“我知你在云小娘那儿受了不少委屈,这事虽不好声张,但该处置的定处置。”
茗颂嘴角轻轻弯了弯,说话依旧小声:“谢过母亲。”
姜氏哪里敢担她一声谢,摇了摇头又道:“不过…你尚在闺中,这证据,便不说是你递的,可好?”
姜氏话说到这个份上,茗颂微微讶然,她还以为要废一番口舌。
如此,算是最周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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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九,绣娘最后来量一回身材,便要将礼服的尺寸的给定下。
谁知这么接连一月来,她反而瘦了,本就巴掌大的腰肢更不堪一握,这腰围处又得再改改。
姜氏也在这日将她的嫁妆定下,光是瞧名册上记的物件,好似要将付家给掏空似的。
而最最要紧的,是一处庄子。
地处京南,好地段。
这庄子虽算不得姜氏私库,但却是一直由她打理,算是能拿出的最好的一处了。
连遮月都不由惊呼,“姑娘,这样好的庄子,夫人竟舍得。”
付茗颂合上册子,倒也不觉惊讶。
姜氏做了几十年的大夫人,最顾体面。如今她记在姜氏名下,便是她的女儿,是嫡女,嫁的还是那可望不可攀的九五至尊,她就是咬着牙,也得全了这尊贵。
可茗颂想想这缘由,小脸并未有多少喜色。
天色稍沉,姑娘揉了揉眼睛,已是有些困意,正欲叫遮月给她拆发髻时,徐妈妈腿脚不大利索的走来,珠帘一阵轻响。
“姑娘,姜氏将人捆了,叫了牙婆子来,身契都收了,吴妈妈特地来知会老奴一声,说是老爷与老太太都知晓了。”
闻言,茗颂扬起头,“是要发卖了?”
安妈妈低声道:“原该沉塘的,但此事不宜做大,夫人便想了这么个法子,届时便对外人道是回乡养病了,老太太和老爷未吭声,允了。”
可依姜氏对云姨娘多年厌恶,找的牙婆子怕也不是个好的。
一朝发卖,云姨娘可是完了。
茗颂抿了抿唇,脑袋轻轻点了下,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