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如也渐渐学会了对弈,并从里面找到了乐趣。那黑子白子之间,每一步都是算计,下一步想三步,倒是十分合漪如心意。
“想来,这棋艺,也是女君离开京城之后习得。”崔珩道。
漪如怔了怔,抬眼看他。
“君侯怎知?”
“因为女君从前一向不爱下棋。”崔珩道。
漪如的目光定了定。
“君侯从前见过我?”她说。
崔珩淡淡笑了笑,道:“女君是高陵侯的闺秀,当年在京中,何人不曾见过女君?”
漪如哂然。
这倒是实情。漪如自幼就出入宫禁,无论走到哪里,都必然是受众人瞩目的。崔珩家再是怎么清冷没落,也总有入宫或者参加贵胄名流聚宴的时候,要想没见过她,确实是难。
崔珩道:“还有一事,我一直想问女君。”
“何事?”
“那日在国子监中,扮作仆人来找我求救的,可是女君?”
漪如愣住。
她看着他,只见他也看着她,那双眸炯炯,似乎能窥破心事。
少顷,漪如干笑一声,若无其事。
“什么仆人,”她说,“我不知道。”
“是么。”崔珩摸了摸脸上的假须,道,“那仆人生了一脸的胡子,一口女声,眉眼与女君甚似。我这些日子总觉得不对,今日看到女君为我和长霆贴的假须,方才恍然了悟。”
漪如心想,这崔珩不愧是李霁看得上眼的人,都是道行不浅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