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走过李贤身侧时,李贤鼻翼微动,哪怕只是她口脂上的清香,他也觉得极是好闻。
太平觉察了李贤的失神,提醒道:“太子哥哥?”
李贤回过神来,端声道:“昨日你可是处罚了一名内侍?”
太平眸光微沉,“不过是一名内侍。”
“是,不过是一名内侍,你却是大唐的公主。”李贤实在是不喜欢妹妹这骄纵的模样,“你轻轻松松一句话,可知下面多少人揣度你的心思?”
“然后呢?”太平安静看他。
李贤沉声道:“你以为,陈七只是断水断粮么?”略微一顿,李贤沉声一叹,“管事的在禁室对他用了刑,这会儿只剩了一口气。陈七的叔叔陈公公今日拦了我的车驾,哭天喊地地叩头只求代陈七受刑,放陈七一条生路。”
因此,李贤没能按时上朝,匆匆赶来了太平的千秋殿。
太平暗抽一口凉气,她想过会有人来求情,便等着这人来求情。没想到,人是来了,却不是求情,而是求一命换一命。
陈公公摘得干干净净,把指使他四处散布谣言之人保护得滴水不漏。
一旦放了陈七,再想从这个缺口顺藤摸瓜是难上加难,若是不放陈七,折的却是太子的威信。陈公公求的是太子李贤,并不是她公主太平,太平拒绝,拂得是兄长的脸面。这倒是好了,陈公公反过来将了她一军。
确实,她真如阿娘所言,还是一只乳虎。这宫里有心眼的人太多,陈公公混到今时今日,怎会被她一击即中。
罢了,这条线定是查不下去了。
“为何陈公公不来求我,反而去求了哥哥你?”太平忍不住问出了口。
李贤愕了一下,“你问这个做什么?”
“宫里伺候不周的奴婢,每年都会因为责罚死上一二。”太平故意说得不屑,“人是我关的,也是我下令断粮断水的,我今日气已经消了,但凡他来求我,我都会松口放人。”说着,太平坦荡的目光对上了李贤的眸光,“太子哥哥,我才是你的妹妹,我险些被个内侍害得淹死湖中,你不护着我,反倒为了个陈公公来质问妹妹?你说,我该不该问,哥哥你跟那陈公公有什么交情?”
李贤忽然哑口,所谓交情,倒也不算多厚。只是,陈公公对他说的那个传闻,在他心底生了根,发了芽。
母后向来宠爱太平,太平忽然发难刁难陈七,陈公公与陈七又是叔侄关系,李贤不得不多想,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