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役中有一大群宫女,于是就怎么都走不快。
所以她算计着怎么也得再来一个月才能进兖州,这还是按照每天行走十五公里的速度计算的,就这群人每天能走个三十里路,已经算很了不起了。
离了濮阳,一路向西而行,斥候选了一条小路,路两旁先是农田村落,后是郁郁葱葱的丛林,再到路也快要见不到,所有骑行之人都只能趴在马背上,防止两边的树枝疯狂打脸时,斥候指着前面嚷道:
“到了!到了!”
在这条接近于野兽走出来的小路尽头,那片灌木丛后!
她狐疑地跳下马,凑过去走近几步时,一根长矛就戳了出来!
“有刺——”
那个士兵隔着灌木丛,尴尬地望着她。
他的衣服破烂极了,两条袖子已经不见,因此不得不赤裸着胳膊在荆棘丛中游荡,两条胳膊上也布满了无数血痕。
她挥了挥手,“赵大狗?”
对面放下矛,眼里霎时便涌起了眼泪,“小陆郎君!你来了!”
她的心一瞬间又提了起来,“我是来觐见天子的,天子呢?”
赵大狗望望她身后,又望了望她。
“天子就在那边,”他哽咽着道,“小陆郎君”
陆悬鱼那一瞬间头皮就炸了!
天子来了!
他为什么会来?!
他怎么这么快就来?
他来就来为什么不打招呼?
他不打招呼,跑到东郡,如果出了三长两短,这算谁的锅???
天下人皆知,刘备不仅是汉室宗亲,还是群雄之中实力最雄厚的汉室宗亲!
这意味着——
陆悬鱼不敢想了。
她恍恍惚惚地用剑砍开了面前的荆棘,迈着步子,一步步地走向了丛林的最深处。
林间空地上,或卧或坐了许多人。
这些人的穿戴很奇怪,他们当中有一部分顶着束髻冠,一部分顶着貂蝉冠,一部分扎了头巾,还有一部分发髻上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他们当中一部分人穿着破烂的丝质深衣,一部分穿着布衣,还有一部分只穿了中衣,看起来就羞愧极了。
这些人的年龄从胡子花白到十几岁都有,共同点是长得都过得去,皮肤都透着一种不常见阳光的白皙。
一看他们的长相、皮肤、穿戴,她心中就渐渐有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