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上,她连这些俘虏之中有没有头人都不知道。人确实是多,但语言不通,进营时又已经天黑,就着火把的光亮看过去,只觉得每个鲜卑人都是脏兮兮的。
其中的军官还有可能通过俘获时骑的马,佩的刀来判断一下,头人该怎么找?
——明天拉出去跑个圈吗?
她看看狐鹿姑,于是司马懿也跟着看向了狐鹿姑,狐鹿姑沉思了一会儿。
“这个不难,”他说,“明日我便将他们找出来。”
天未完全亮时,她已经又一次来到了俘虏营,有换班的兵士见到小陆将军来了,赶紧用胳膊肘捅一捅同伴。
她昨夜来营中时,脸色那样苍白,似是染了病,令人好不担心,今天在晨光下看着,似乎还是有些憔悴。
像是没睡好,他们悄悄嘀咕,但将军会有什么心事呢?
待得那些俘虏们被拉到空场上,她命一队守卫过去,将俘虏按队分开。
这花了些时间门,因为他们听不懂汉话,一见到这样的阵仗,其中便有人惊恐地哭了起来,很快哭声一片,于是守卫们不得不又花了一点时间门恐吓和安抚。
守卫中也有能讲几句胡语的并州人,但水平参差不齐,所以待到将这些俘虏都分好队后,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
她有功夫看了一眼司马懿。
今天的司马懿也是一身半旧的葛布直裾,头戴小冠,脚踩木屐,腰配玉饰。
似乎还稍微涂了点粉,古怪。
她打量司马懿时,司马懿也望向了她,很是恭谦地将头低了一低。
狐鹿姑走上前去,大声地嚷起了鲜卑话。
鲜卑人似乎一片哗然,然后开始互相窥看,议论纷纷。
他们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有惧怕,有惶恐,有惊奇,也有小心翼翼。
但终于有衣衫褴褛的人站了出来,指着某个人大声地说些什么,被他所指的那人转过身便破口大骂,身边甚至有人立刻就要冲过来,暴打那个敢用手指出头人的汉子一顿。
场面稍微有点混乱,但被守卫们制止住,又有人递上一块麦饼后,指认这件事就变得非常流畅了。
论起真正俘虏的士兵,其实也就两千余人,但这里竟然就有十几个头人,有年轻人,也有年长些的,大概与鲜卑风俗有关,其中没有年龄超过五十岁的。
属实是让她大吃一惊。
在阳光下,这些头人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