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消化不消化。
但先生的这个侄子就不太好。
他还年轻,因此有些沉不住气,见面前的大公子神色淡漠地只盯着婢女,声音就忍不住拔高了,语速也忍不住加快了。
于是袁谭再去看他时,惊异地发现那肖似的五官安在这年轻人脸上时,并不显得憨厚,而是显出了一种贪婪与算计。
这怎么可能呢?
参军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陈述出兵利弊,袁谭却只顾着盯他的五官看,仔细看过之后,终于很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那张脸根本不会让人觉得憨厚,是郭图长期以来刻意的控制自己的眼神、声音、语调、表情,将它变成了一张憨厚真诚的脸。
现在换了这个侄子,区别一下子就显露出来了。
“大公子?”
他摆了摆手,“你不如你叔父啊。”
参军那张脸一霎时就白了。
袁谭始终留在黄河北岸的原因很简单,郭图催他进兵的原因也很简单。
袁绍准备亲率大军南下,郭图不仅随军而行,而且还领了一支兵马,他也要同其他将领一起配合承担作战任务。郭公则先生需要军功,最直接的方式是打败陆廉,最简单的方式是劝他出兵,由他来断陆廉的后路,分担那支青州军的攻击。
这个设想也是袁绍所首肯的,他因此下令要他进兵北海,趁机拿下青州全境,这封文书被郭图润色过,写得声情并茂,既有主帅对属下的威严,又有父亲对儿子的期待。
但一贯听爸爸话的袁谭此时却迟疑了。
“我弟在何处?”
参军刚刚恢复过来的脸色又是一白,“二公子自然是随袁公一同南下的。”
“我问的不是袁熙,”袁谭冷冷地说,“我问的是袁尚,袁显甫。”
“公子年纪尚幼,自然”
“他也至弱冠之龄,当成家立业了,如何还称年幼?”
这个问题问得参军已经无法开口了,但他还是努力地将话题调转向了一个更有利于他的方向:
“大公子!而今袁公南下,与刘备逐鹿中原,大公子为人子,当从父命!至于兄弟之争,何不待大势已固时,再行斟酌啊!”
药熬好了,婢女将那粘稠而滚烫的黑色药汁倒进了一个精致的陶杯里,小心端了上来。
整个帐篷里都是这股辛辣而苦涩的气味,但大公子眉头也不皱,一口接一口地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