汁慢慢喝了。
“谁的大势?”袁谭慢悠悠地问,“我家四世三公,诗礼名门,我为长子,竟还要同幼弟相争,你欲令我如何从命?”
这个话题彻底陷进了危险的泥淖里。
除了这一家子姓袁的,以及这几个姓袁的身边之人以外,谁能劝,谁又敢劝点什么呢?
但这个郭图派来的参军已经完全理解袁谭如此行事的理由了。
——他可能是想表达他对父亲偏心的不满,父亲留下袁尚守邺城,已经足以说明一些事了。
恭顺的儿子应当沉默而顺从地听从父亲的命令,挥师南下,不计代价地攻打北海,吸引陆廉的兵马。
但袁谭已经变了。
这场原本实力极其不对等的战争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正在悄悄地向着另一个方向进展。
但除了这个惶恐的参军之外,谁也察觉不到这一点。
陆悬鱼在全盘接收完青州的消息之后,决定将她与荀彧的谈判继续进行下去。
她是猜不到袁家那些复杂的爱恨情仇的,她只是直觉地认为,一定有什么事让袁谭犹豫了,观望了,而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如果我出兵西进白马,去打乌桓,”她有点好奇地问荀彧,“兖州能供给我粮草吗?”
“蹋顿趁麦熟时南下,已洗劫了许多村庄,你若能进军官渡,夺回咽喉要道,便可缴获许多粮草,足够三月之用。”荀彧平静地说道。
“三月之后呢?”她问道,“黄河结冰,乌桓与冀州军都可以南下了,我却要腹背受敌?”
“他已无余力,不如将军所想一般,支撑到今冬。”荀彧回到。
陆悬鱼直觉地认为荀彧说的是蹋顿,迷惑地皱起眉头,但她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主语并不是蹋顿,而是曹操。
在荀彧看来,兖州的全面陷落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他需要做的两件事,分别是替他的主公寻一条去北方的路,以及替兖州生民寻一条生路而已。
他到底是做不成子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