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兵绣的倒数第二个人物是孝和皇帝,大家对他治时窦宪勒石燕然的故事还颇耳熟能详,再往后的皇帝们有点拉胯,小兵倒也没绣,倒数第一直接绣的当今天子,看着是个乏善可陈的美少年形象。
陆白翻来覆去地又看了一遍这衣服,留空是留了点空的,可以绣个金乌或者玄鸟之类的上去?
“你要绣个什么?”她笑眯眯地问。
“这里!”短戟兵伸出手指了指,“这里将校尉绣上去,怎么样?”
陆白一下子不笑了。
这要是绣上去了,她想,别人不知道,她大父看了可能会很高兴地拍拍肚皮。
“僭越!放肆!”她严厉地说道,“以后不许乱绣了!”
小兵被吓了一跳,眼睛里又浸出了一层泪水。
过于才华横溢的人到哪里可能都有点危险,不过反正这里不是大秦,小兵也没听过乱绣可能会变成蜘蛛的恐怖故事,她最后出了帐篷,有点不情愿地领了一套新的军服,抽抽噎噎地被姐妹们领出营,也去吃炖肉了。
营外的百姓们也什么都卖,裁缝少了,但是针头线脑的摊子就多了,还有卖尺子剪子小镜子的,于是顺理成章还有磨剪子磨镜子的,除此外还有家道中落的人卖点家当,比如钗环,比如铜灯,比如丝绸的头帕,锦绣的腰带,都很受女兵青睐。
但在这里做生意的商贾总觉得不如南岸那边好。
南岸的泰山军原本是流寇出身,三令五申能禁住军纪,禁不住他们那个脑袋别裤腰带上花钱也大手大脚的习惯,北岸这里的女兵不论什么出身,都对自己的人生有特别高的期望,财务管理上也高标准严要求起来。
有妇人背地里偷偷批评过,说一个女兵第一天过来看过她的一根铜簪,问了价钱,批评了一番,走了;第二天又过来问问价格,还是批评了一番,又走了;第三天女兵终于忍不住,开口讲价,一直讲到营中敲起回营的焦斗,女兵悻悻地走了。
还是没掏钱。
据妇人说那根簪子最后还是卖给了那个女兵,没降价,但是寻了个往返两岸的渔家女过来假装成买家,终于激发了买主的好胜之心。
除了这些正经做生意的商贾之外,也有几个苦于过冬无粮的小商贾看到这里许多女兵后,就从自己的子侄里选几个眉眼尚算过得去的,搭起了小帐篷,也要动一动歪脑筋。
这一天和任何一天都没什么不同。
有巡逻的士兵,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