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荀使君设宴,要请他们襄助主公,出粮出人呢。”
“这样的一顿饭可得隆重些!这是求着人家哪!”
“不错,我有一个兄弟在那府里做些杂役之事,嘿嘿,明天必有羊炙可吃了!”
他们这样交头接耳时,有人挑着扁担忽然停了脚步。
“我看可未必。”
那几个正嘀嘀咕咕的看客一起看向了他,“如何?”
“我家主人平时给府中供些猪羊,这几日听了讯息,也频频登门,要几头肥猪去,”那人小声说道,“府中却拒了他。”
“或许是用了别人家的猪羊也未可知哪!”
“城中困顿已久,谁家还有几头牲口呢?”
这是个问题,引发了这些黔首的一阵议论。
州牧府请客却不采购些酒水和食材,听起来确实是有点奇怪的。
但一队士兵走过来,这点疑惑很快就四散着,飘在鄄城的夜风里了,几名百姓匆匆忙忙,各回各家,挑扁担的帮佣也赶紧将这点东家要的东西送了去。
待他返回家中时,妻子已经做好了饭食,其中掺了些稗,还有些糠,吃起来就很有点艰难。
但前日主人赏了个猪脑给他,即使是那样的饭食也变得有滋有味了。
猪脑这东西原是谁也不肯吃的,大家都说吃了它容易得软骨病,可现在也抢手起来。那么一个小脑花,熬成一大锅汤,竟然还有些油水。
他的父母妻儿守着这锅热汤吃了三天,吃得很是满足,他端起那碗饭,也匆匆忙忙地吃起来,吃得将今晚贵人们将要享用的珍馐美味都忘在了脑后。
毕竟那是贵人们的事,不是他的事。
后半夜下起了雨。
孩子们睡得都很香甜,听不到雨声,也不在乎屋子漏不漏雨。
但雨水滴落在男人脸上,还是让他醒了过来。
窗外一阵又一阵的火光,伴着脚步匆匆忙忙,像是梦魇里离奇的景象,远处忽然又有几声哭声,几声惨叫,这就更加怪异了。
他只扒着帘子小心往外看了一眼,就赶紧将头缩了回去,滚回到自己的草席上。
草席满是霉味儿,因为年代久远,已经糟烂不堪,只要翻个身,就能听到几根草棍儿碎裂的声音。
但他躺在尚有自己体温的席子上,听着家人均匀的呼吸声,感觉很是安心。
当他掀开帘子时,有甲士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