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河流突然就闯进了他的眼帘。
身后兵马还未至,月光倾泻在河面上,随着轻缓的流水声一路向东,在河的另一侧,有隐隐的火光亮起。
“那就是鞠义的兵马了。”她说。
张辽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了。
“辞玉纵心急,也须小心些,”他说,“鞠义勇武,温侯也曾赞其可与自己一较高下。”
没在营中躺平,而是跟过来的司马懿冷不丁地也开口了:“或是恭维之语,言过其实也未可知。”
她没吭声。
张辽也没吭声。
一贯很机灵的司马懿少见地露出了迷惑的神情,“在下之言有什么不妥吗?”
“你没有不妥,”她说,“不妥的是吕奉先。”
“温侯从不恭维别人。”张辽解释了一下。
这种“场面话”、“客气话”、“恭维话”的技巧,吕布在前四十年的人生里是没学会的。
现在他去小沛过退休生活,没有了野心,更没有学客套话的动力了。
所以这句话含金量很高。
河水清且浅,但渡河是一件非常容易让士兵走散的高难度挑战。因此前面的人停下了,后面的士兵逐渐地挤在河边,有各伍的伍长开始清点人数,而后向队率汇报,一级级地将人数报上来。
“我听说过他的英名,”她说道,“所以我才会趁夜赶来。”
她在这里屯驻许久,地形熟稔于心,又有黑夜视物如白昼的本事,不趁这个机会打鞠义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盗铃,难道等着他断了自己的粮之后再背水一战吗?
河水撞上士兵的腿,迸开了细碎的水花,冷不丁有士兵在河里跌了一跤,溅起的水花就更大了。
有同伍的兄弟赶紧将他扶起来,有正在他身边经过被溅了一身水的没忍住骂了一句,于是气急败坏的倒霉蛋没顾着拧一拧衣服,上去就推了那人一下。
水里的鹅卵石本就圆滑,小心翼翼地走过尚要打两个趔趄,这么一推,浑身湿透的倒霉蛋立刻变成两个了。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已经有队率指着他俩,让人拎上岸,一人给一拳,好在火光忽明忽暗,谁也看不到他俩脸上挨过一拳后臊眉耷眼的模样。
——这是她的士兵,活生生的,有喜怒哀乐的士兵。
他们追随她来到兖州,即使她被许攸的营寨阻了脚步,他们也不曾对她有任何怨言,他们当中有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