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兵在前,弩手在后!击鼓!击鼓!”
营中跑出了很多的冀州兵。
他们的前排看起来平平无奇,有一手藤牌,一手环首刀的,有持手戟的,有拎着长兵的,他们从营中跑出来时,西凉兵自然不会傻乎乎地看,立刻用弓弩跟他们打了一波招呼。
他们顶着箭雨还在往外跑,很快就到了双方投掷长矛的距离。
当张绣还在以为这是寻常的,可控的,即使不能胜,至少可以击退对方,并且徐徐后撤的一场战争时,密密麻麻的冀州兵身后传来了一阵弩机绞紧的声音。
这可不是西凉兵见识过的东西!
西凉人穷,穷得坦坦荡荡;羌人更穷,穷得荡气回肠!
所以羌人怎么可能有这种规模的弩兵,长年打羌人的西凉军怎么可能会有应对经验?!
哪怕是他们离开陇右,进入中原四处厮杀这些年里,无论是曹操还是刘表,阵中都从来不曾发出过这样可怕的声音!
这样密集,这样尖锐,这样响亮的机栝声!
张绣的瞳孔一下子缩紧了。
有乌云一般的无数根弩矢从天空飞过,在那一瞬遮蔽住了太阳的光芒。
在那一瞬间,西凉军的士气就崩了。
张绣转过头去,想要吩咐刘勋些什么,想要尽量将士兵完整地带出营前这片战场,至少要与蔡瑁的兵马汇合时,他发现刘勋已经跑了。
这一次刘勋不是端坐在车上,而是趴在车里,用两手两脚紧紧扒住车栏杆的。
他的发冠已经颠散,整个人披头散发,浑然不像个汉室宗亲的两千石公卿的模样了,可他的勇气却在逐渐恢复,他的镇定与果决也重新回到他身上,这让他得以在见到那支严阵以待的兵马,以及兵马中心“蔡”字大旗时,可以用尽全身力气高喊出声:
“败了!我军败了!
“我军败了!
“我军败了!”
荆州军一阵哗然。
黄忠的弓箭指向了这个披头散发,肥肥圆圆,横冲直撞着过来的家伙。
他那张平凡的黄脸上染上了一层杀气!
然后在下一刻,他的弓箭被蔡瑁拦住了。
“军师?”
蔡瑁看起来很痛苦,他闭了闭眼。
“那是刘太守,杀不得。”
于是黄忠放下了弓,他看起来比蔡瑁还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