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吼唤醒整座山谷的同族!让它们争先恐后地冲过来,用寒光凛冽的尖牙和利爪挑战猎手的权威!
整座营寨仿佛沸釜一般,挣扎着,咆哮着,沸腾着,到处都是荆州兵和西凉兵,甚至其中也有庐江兵的身影,他们好像一夜之间被什么东西附体,变得狰狞而疯狂,再不是那个白日里仓皇逃窜的他们了!
“弩手何在!”高干在大声地下达命令,“放箭!放箭!”
阵阵弩机绞紧的声音在战鼓与金钲,战吼与哀鸣间混杂而起。
那个冲在第一排,浑身上下已经被血染红,被雨浇透的大汉听到了,却连头都没回。
“我今不畏死!尔等又有何惧!”他吼道,“必克!”
“必克!”
“必克!”
士兵们用震天的吼声回应了他!
他们不会回头!不会退缩!
他们的将军在最前面,他们什么都不必怕!
箭雨落下了一波,有人倒下,后面的人很快跟了上去。
他们似乎已经不再畏惧第二波,第三波箭雨。
可是这样昏暗混乱的雨夜里,弩手想要再次装填弩矢,再次发射,本来就不是什么很容易的事!
骑兵们在忙忙地披甲上马,他们原以为今晚只需要营地两侧的士兵合拢围剿,便可大功告成,没想到竟然有了这样的变化。
他的士兵在悄悄后退,甚至身边的亲卫也在劝他赶紧上马,以备不测。
高干也没有想到,他哑然地望着这一幕,嘴唇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着,想说点什么——怎么会这样呢?一名武将的匹夫之勇,怎么会给士兵带来这样大的激励呢?
他那样迷茫,他身边的荀谌并没有给他解答,而是叹了一口气。
战争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