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军官们巡营时见到这幅情景,都会不以为意。
“咱们的鼓手不是仍在值岗么?”他们说道,“贼军若来,咱们只要击一番鼓,不怕他们不逃走!”
冀州军营中,打瞌睡的越来越多,有些帐篷里已经传出了鼾声,但很快又被外面的风雨声遮住了。
风雨同样也遮住了战鼓声。
有人在慢慢靠近,初时是一两点的火光,后来火光就连城了一条火龙,像是汇聚而成的一条河,在这个狂风呼啸的夜里左摇右晃。
箭塔上兢兢业业的士兵很快看到了这燃烧着的河流,他们立刻大声地喊叫,猛力敲起焦斗!
——敌袭!敌袭!
在冀州军中战鼓隆隆作响的时候,荆州军这一侧的战鼓也敲到了第三通!
荆州兵对蔡瑁的印象是很模糊的。
那是个风度翩翩的贵人,很文雅,很高贵,举手投足,看人的目光,都有出身家世自带的味道,他面对刘备时笑得很恭敬,面对陆廉时笑得很随和,哪怕是一个猪猡般无能的刘勋,他也能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但他见到士卒时是不笑的。
他矜持,且高高在上。
这好像也没什么毛病,贵人和他们这些尘埃里的兵卒永远不是一种人。
荆州兵对黄忠的印象是很深的。
这是个老革,吃喝跟他们差不多,平时都穿着需要缝缝补补的旧衣,战时都着修补过多次的铠甲;闲下来他们成群结队去吃肉,也能在小摊那里看到他们的黄将军盘腿坐在草席上,很耐心地等人家的煎肉。
他也有军官的威严,在营中也会严厉地责罚违反军纪的士兵,但他不是天生的贵人,而是那种出身寒微,靠着战绩一步步升上去的那种人。
他现在跑起来了。
士兵们紧紧地跟着他,看着他将腰弯下,他们也将腰弯下。
他举起了藤牌,他们也跟着举起藤牌。
对面混乱的战鼓声中,有稀稀落落的箭雨过来,黄忠的脚步停都没停!
他们咬紧牙关,也没有因为箭雨而停下脚步!
当黄忠躲过两杆长矛,猛地踩上辎车,一跃而起,将环首刀插进迎面而来的矛手胸腔里时,他爆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战吼!
那是陷阱!
是猎人为猎物准备的陷阱!
可是天下就有这样的猛兽,一头撞进来不说,甚至能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