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袁绍给的信,但这位柔软的胖子本来就没什么家底了,虽然也嚷嚷着家中幼子生了病,一定要回庐江去,竟还将那千余兵马就留给刘备了。
数量不多,多少也是一份心意。
到得第二日的清晨,这两家是携手一起回去的,看得许多人又眼气又眼热。
十几万人要在这个天寒地冻的战场上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战,而他们早早地跑回南方温暖的家乡了,这怎么能不让人眼气呢?
送行的人里,张绣看看那一队兵马簇拥着离开的马车,又看看自己身边这位裹得严严实实的老师。
“先生,我真不和他们一起走吗?”
老师抬抬眼皮,“将军怕了?”
这个西凉汉子不吭声了。
“他们尚有归处,”贾诩问,“将军又待何往?”
“张郃高览新附,江东又有孙家,未必稳妥,”张绣说道,“我……”
“将军不必在意袁军势大,”贾诩说道,“刘备是不可能败的。”
张绣一下子就被震慑到了。
“为何?”
贾诩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从刘备身边离开的身影。
蔡瑁和刘勋尚未走远,说不定还要回头看一看呢!她是一点面子都不替他们做,虚情假意地拱手送一送就走人了!
今天风是极冷极硬的,不管面颊还是双手,只要有露出来的地方,要不了一炷香就被吹得生疼,他裹了这样厚实的衣服,还是被风扯得快要乱了步履。
但陆廉的手始终扶着佩剑,直到她离开人群翻身上马,双手拽着缰绳,稳稳地向军营而去,是半点都不曾被凛冽寒风所困扰到的。
她给人的感觉也是如此。
好像她心里有一个念头之后,就会有条不紊地奔着那个方向去,中间遇山搬山,遇海填海——这甚至不是贾诩的错觉!因为陆廉自出仕十余年来,她的战绩就是如此!
——甚至于早在她出仕刘备之前,在那场长安之战的城下,贾诩就隐隐有这种感觉了!
所以袁绍的那些“理由”算得上什么呢?
不错,刘备已近四旬,尚无子嗣,将来就算有了一个儿子,以刘备的年纪万一等不到儿子长大,就又要有一位幼主继位。
但刘备现下虽然既无子嗣,又无亲族,却有一位胜似子嗣的臣子。
有陆廉在,什么宦官外戚世家敢起争权夺利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