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物资献出,甚至给袁绍准备的重礼也被带回奉上,匣子一开,各个都是光华灿烂。
……但没什么用,这位大将军是出了名的难讨好,华服珠宝俊男名马都只在流言中听听罢了,大将军在约束力这一项上是和王莽对齐的。
现在她坐在上首处,手里握着青铜酒爵,神情冷淡。
俯在地上的士人拔了帽冠,大气也不敢出,更不敢偷偷抬眼,去揣度她对自己生死的判决。
好在大将军冷淡地注视了他们一会儿后,就将目光移开了。
她去问其他没来赴宴的人了。
这令瑟瑟发抖的人心中轻轻一宽。
大将军没有立刻处罚他们,而是将他们晾在这里,这意味着什么?
她一定是鄙薄极了他们,因此才要他们承受这样的羞辱。
可“羞辱”也是一种惩罚,这是不是暗示他们……至少性命无虞呢?
他们将额头紧紧贴在地上,几乎在用罪人的恭谦姿态来回应这种羞辱,心中的恐惧渐渐退去了一些,升起了一些暗喜,但暗喜又变成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
——她陆廉不过就是个杀猪匠!竟然这般羞辱他们!
沙哑的声音在上首处响起。
“匈奴人呢?”
有人低声说了些什么。
“请他进来,”陆廉说道,“就坐在这里吧。”
……必是在说那个低贱的胡奴!
那人轻狡谄媚,与陆廉军中许多人相熟,今日作态,必是为了封赏之事!
他们这些大汉世家子还在跪着叩首,那般匈奴人竟被奉为上座宾!
有脚步声近了。
席间有低低的吸气声响起。
整个帐篷像是忽然冷下来一般,静得不出一声。
有人忍不住了,屁股虽然撅得很高,头却悄悄转过去,探出一只眼睛看。
那不是狐鹿姑。
那是个十四五岁的匈奴少年,白布裹着他一只眼,又裹了他左边还剩了半条的臂膀。
他站在帐中,很谦卑地跪在地上,叩了首。
“大将军,刘豹将军所领匈奴部只剩小人一人了。”
有人又吸了一声冷气。
大将军忽然站起身来,两只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小人长于马背,擅舞马刀,仍能为大将军出力,”少年又叩了一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