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
诸葛亮似乎对她没来由的客气与恭敬有点不好意思,差点没忍住想挠挠头。
“今有酒宴,众人都在等大将军哪。”
她恍然,将兵册放在一旁,起身去取自己的氅衣,“小先生有什么事寻我吗?”
“这两日袁军马铠兵未出,钩镰营已回营继续习练,”诸葛亮很认真地说道,“以在下观之,渐见精熟,再过几日便可一战了。”
“哦,哦,”她含糊地应了一句,“这很好。”
小先生也点点头。
她出帐,诸葛亮跟在她身后,没有说什么话,但她却觉得,有些话即使看出来,确实也是不必说的。
袁绍一天没被抬回河北,这仗一天就不算打完。
既然一定要继续打下去,哪还有伤春悲秋的宽裕时光给她呢?
她还有许多活着的士兵,她还得带着他们,把这仗打完。
她得让活着的人吃饱穿暖,得让死掉的人一家老小生活得体面富足。
她心中紧紧攥着这个念头,走出来时,正见到几名武将走来。
张辽又受伤了,头上绑着一条布带,他自己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太史慈也挂彩了,似乎是流矢所伤,也是简单包扎了一下,见到她时,便停下了脚步。
正在听张辽讲些什么的高顺换了一件陌生的铠甲,怀里抱着一个头盔,见到太史慈停下,也转过头看向了她。
高顺脸上看不到伤痕,他的神情也看不出经历过一场什么样的大战。
他同任何一个巡营夜晚时都无不同。
但他的头发忽然白了许多。
专门为宴饮搭建的帐篷宽阔极了。
他们可能缺这样那样的物资,独独不缺帐篷,油布大可以拆拆缝缝,不要钱地搭起来。
至于吃什么,她不用操这个心,有人替她操心。
不仅这顿晚宴吃的东西有人出资了,甚至连犒劳士兵们的伙食都有人负责了。
……明明袁绍对柘城围追堵截,不许走各条大路,那些物资是哪里来的呢?
当然她很快就明白了。
那些带着健仆和几十辆辎车来柘城的世家就像海绵,他们总有咬紧牙关,给自己最后的箱底翻出押上的时候,只看你值不值得而已。
其中横跨战场的那十几家出的尤其之多,不仅将原本留给自己吃用的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