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一阵纷乱的香气。
里面装了许多封信,每一封都是用丝帛写的,装在浸染了香料气息的丝袋里,凑在一起之后,自然
香得厉害。
但不是馥郁而甜美的香,而是一种冷冰冰的香味。
有人打开看了一眼,立刻将它合上了,小心放在案几上,恭恭敬敬地请刘备出来看一看。
“……什么东西?”
几个谋士和武将谁也不吭声,甚至连赵云都紧皱着眉头。
刘备狐疑地打开匣子,拿起一只丝袋看了一眼。
那只丝袋绣得很朴素,香气冷冽,上面的字迹端凝厚重。
——那是陈珪的字迹。
有人喜气洋洋地进帐,高声恭贺主公。
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袁绍的中军帐里,静得能听到人的心跳声。
可是明明主公就在上首处坐着,脸色也很平静啊。
他用狐疑的眼神去问身边的人,却没有任何人给他答案。
冀州人走了,走得其实很狼狈,但仍然很高傲。
如果刘备还看不出来这匣书信都是袁绍故意留下来的,那他也太过迟钝愚鲁了。
有人沉不住气了。
“而今袁逆已破,主公当赏功罚过。”
谁是有功的?
这份功劳大得很!远超那几个武将,甚至远超他们主公的想象!
陆廉关羽这样的自然是有功的,抢也抢不走,可下面还有无数人有功啊!
大家抢不到最顶尖的那份功劳,但可以抢下面的!
理直气壮的人已经盘算起来,包括但不限于郡守的职位,亭侯的爵位,甚至还有想得更深的!
主公尚无子嗣!那些世家虽然送来了女儿,主公可不曾有所表示,都客客气气地安置在城中,现在她们的父兄与冀州人暗通曲款的罪状呈在了主公眼前,她们的机会就大大减弱了!自己闺女是不是就可以加把劲儿了!
但不理直气壮的人手心已经悄悄捏了一把汗。
他们张了张嘴,又将嘴巴闭上。
赵云忽然开口了。
“主公,大战初定,”他说道,“功可赏,众不可责。”
“纵使如此,”立刻又有人说道,“这些书信是断不可丢的!”
留着它们就是留着一辈子的把柄,攥着这些罪证,将来无论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