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满头白发。
此时他虽然醒了,注意力却不在哭天抹泪的逢纪,亦或者一旁的荀谌辛评身上。
他嘟囔了些什么话,仆役凑近了听。
“主公,那条狐狸皮大氅收在后帐中,不曾带来呀!”
主公便不再言语了,只将身上这条不知谁进献的破旧大氅裹得更紧一些。
他的眼睛望向了一旁守着的谋士们,见他们都在等着他说些什么,还是叹了一口气。
“赶路吧。”
陆悬鱼坐在席子上,愣愣地看着她的主公。
他披上了一件火红的狐狸皮大氅,四五个亲兵举着铜镜,让他得以一边照镜,一边飞速地转来转去。
那确实是一条相当名贵的大氅,虽然曾经的她很不赞同用动物皮毛制成的大衣,但这个时代她也不知道有什么能代替皮毛保暖的东西,所以主公穿这个并不过分。
这条大氅还特别漂亮,皮毛光滑就不说了,毛色是渐变的,肩部如初升朝阳,一路向下汇聚成明烈的火海,透着一股蓬勃而骄傲的气势。
它还没有这时代皮毛制品特有的膻臭味,也不知道工匠花了多少心血,大氅抖起来不闻膻臭,只有一股冰冷沉静的暗香隐隐流动在方寸之间。
所以它确实很好。
但比不过还需要处理的许多军务。
“辞玉,你觉得这件大氅怎么样?”
“很好,”她说,“不过天气转暖了,穿它有点热。”
“夜里还凉着,”刘备又转了一个圈,很是嘚瑟地对镜子里的自己扬起下巴,将它从肩上取了下来,“穿它正好。”
她无所谓地点点头,“也行,然后主公准备处理军务了吗?”
“且不忙,”主公说,“辞玉,你来试试。”
她看了一会儿那条血一样的大氅,又看了看乐呵呵的主公。
“不。”
“今日军中备宴。”
“我穿这身就好。”
“你是我亲封的大将军,总得换一身好衣服,显得郑重些。”
“我不爱华服。”
主公脸一沉,“这世上哪有人不爱华服!你当初打更时还勤洗勤换那两套衣服来着,我都观察过!”
……咳。
“我没有这样的兴致。”她说。
主公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亲兵们放下铜镜,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