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身份的人。
如果他是为哪一家的女郎而苦恼,她一定要告诉他实在不必这样,因为谁看了这样忧郁的眉眼会不心动呢?
可他确实在为一位女郎而苦恼。
她有铁石的心肠,不会被江东温柔的春风所动摇,江东人窃窃私语说,当她睁开眼睛,率军南下时,长江也不能阻拦她的脚步。
有人唱歌,有人应和。
溪流被搅得有些浑浊,片刻又复清澈。
她将酒盏放下,摇一摇酒壶时,有人将她手中的酒壶拿走了。
“还不曾醉吗?”张辽问。
这种酒与她后世所熟悉的酒相差甚远,与其说是酒,不如说是酒醪,度数很低,很难喝醉。
她想了想,很坦率地说,“可能有一点,但不多。”
“这样的日子,若是只顾饮酒,那该多无趣?”
陆悬鱼有点发愣地看着他,“那该做什么?”
这个问题好像将张辽难住了。
他心里是有一个提议的,但就是说不出来,于是噎在那里,不上不下了半天。
“寻三五好友踏踏青也好,”他说,“你有一个旧友,若能请来一叙也好。”
“我们俩分道扬镳了。”她说。
张辽夹起一颗豆子塞嘴里,“我与温侯亦是如此,但我还是时时去寻他说话。”
“它不太会说话。”
张辽嘴里的豆子咯咯蹦蹦地响。
“好吧,”她动摇了,“那我试试。”
他很欣慰地点点头。
黑刃醒的很早,大概是在上巳节这天的夜里。
有许多人白天沐浴,夜里还要继续宴饮,整个下邳城就非常地热闹,她大半夜的不睡觉,蹲在炉火旁拎着个铁锤叮叮当当,居然也没有人翻墙过来投诉她。
剑身在高温与锻打下重新被接合成一柄剑,她不是什么专业铁匠,活干得很粗糙,曾经光滑如明镜般的剑身上满是瘢痕。
但它终究又变成一柄剑了。
她举着这柄剑,对着月光上下左右地看,直到那些瘢痕像春月夜的冰雪一样慢慢消弭。
你想通了?它的措辞很谨慎。
不是,她说,仗打完了,我只是想找个东西说说话,我无聊。
这柄剑沉默了很久,久到她几乎以为它又死了一回时,它终于再次在她的脑子里响了起来,带着一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