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个虎头虎脑的士兵,其中四百人外加几个军官还被她派去押送战俘了。
她只能靠自己。
陆悬鱼伤心地低下了头。
袁尚坐在州牧府的上首处,向下环视时,心中也涌起了这样孤独而不安的感觉。
他父亲在世时,独立承担起决定生死的一切重任时,他是不是也这样无措过呢?
但他深吸了一口气,并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而老练些。
“前番友若进言,趁刘备袁谭立足未稳时,孤当亲往迎敌——”
有人突然直起身,“主公千金之躯,怎能草率轻掷?”
“若主公出城,”又有人说,“谁来守邺城?”
“有友若先生在……”
那些模糊的脸上就露出了刻薄的笑容,“听闻颍川荀氏素有友爱之名,而今荀文若既死,不知他的家眷在何处?”
荀谌终于冷冷地开口了,“我兄与陆廉有旧交,又死于许攸之手,寡嫂深恨之,不愿来河北,因此送去陆廉处,足下又有什么指教?”
“哈!”那人的声音立刻怪诞地尖利起来,“友若先生自己倒知狡兔三窟,何意偏要逼主公出阵!”
“除主公与本初公之声名外,又有何人能统率河北,击退陆廉!”
“河北名将多矣!帐中诸将,岂不足拒陆廉小儿!”
吵到这里时,连武将也坐不住了,一迭声地起身请战!
“末将愿往!”
“主公!”
“主公!”
“闻听陆廉为刘备所贬,据土城以容身,主公只消拨给末将三千兵马,末将定星夜破城,斩了她的狗头来献主公!”
袁尚一瞬间大喜过望,“吕将军,孤给你五千兵马,你兄弟二人同去便是!”
天色将晚,士兵们匆匆忙忙出城时,郭嘉又一次坐着小车跑来了。
他也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做,只是过来看看有没有可以被他策反利用的笨蛋,顺便旁敲侧击打听一下袁尚的动向,随时调整他为主公做的谈判草案上的各项细节。
然后小车路过一家酒舍时,突然停了下来。
那个冷静内敛,并且随时随地都能保持住风度和情绪的荀谌,正在里面独自一人喝闷酒。
见到郭嘉来了,他也没说出今天到底什么事惹他不开心了。
荀谌只是叹了一口气。